只不過這段時間盯著乾清宮的人很多,今日發生的事估計已經傳遍六宮了,康熙總得表個態。
否則,今日之后乾清宮門外,只怕就得被后宮妃嬪圍滿了,再加上,鐘粹宮是時候該冷上一冷了。
這些雖然都是吉鼐的猜測,但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兩個孩子凄凄慘慘地去小書房開始罰抄后,康熙便小聲告訴吉鼐他為什么要罰承瑞和賽音察渾,與吉鼐想的大差不差。
在康熙心里,吉鼐還是那個需要自己保護的笨蛋,也是那個將孩子放在第一位的額娘。他怕吉鼐會因為心疼孩子,而與自己置氣。
吉鼐握住康熙的手,“我明白萬歲爺是想保護我們母子,而且,就算您不解釋,我對您的處置也沒有意見。縱然是好心,但承瑞和賽音察渾終究是打擾到您了。我心疼孩子,但也會心疼您的。”
康熙鼻頭一酸,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失態。他緩緩倒下去,將腦袋擱在吉鼐的腿上,“這段時間確實有些累。”
“那萬歲爺睡一會,我陪著您。”吉鼐的手指在康熙的頭上輕柔地按著。
很快,屋里便安靜下來,只有沉沉的呼吸聲,和不遠處筆墨在紙上滑過的沙沙聲。
歲月靜好,美得像一幅畫卷。
天色將暗時,康熙才醒來,吉鼐幫他用熱水擦臉擦手,洗去殘余的睡意,然后遞上一杯加了靈液的茶。飲過熱茶之后,康熙精神一振,一掃這些天的疲倦。
康熙轉頭看向已經點上蠟燭的小書房,有些心疼道:“兩個孩子一直抄到了現在?”
吉鼐看了一眼有些后悔的康熙,故意嘆息道:“可不嘛,就中間休息了幾次。”
康熙走過去,看著桌案上一高一矮兩沓已經抄好的,還有賽音察渾手上臉上的黑墨,有點心疼,又有點好笑。“朕也沒有說期限,不用那么急。”
承瑞欣喜地抬頭,“阿瑪,你醒啦!”他只是抄了一下午,就感覺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那阿瑪這些天肯定累壞了。
而賽音察渾,他只是幽怨地看了一眼阿瑪,然后又趴了回去。他描了一下午,才完成了不到二十遍,只要想到阿瑪說的是一百遍,就生無可戀。
康熙雖然心軟,但還是咬牙沒有改口,大手摸了摸兩個兒子的腦袋,然后道:“先去用晚膳吧,歇好了再繼續抄。”
飯桌上,承瑞和賽音察渾都顯得有氣無力的,尤其是賽音察渾,平時最鬧騰的就是他了,可今日卻一句話都不說,只顧著扒飯。細看過去,手還在不停的抖著。
身旁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明顯注意到了,吉鼐忍無可忍,冷聲道:“你再演,罰抄翻倍。”
賽音察渾身子一僵,抬頭委屈地看著額娘,“是真的疼。”
“疼是真的,但也沒有那么夸張。別以為我不知道,下午的時候,你是抓著筆,但總是在磨蹭,根本沒抄多少。”
其實賽音察渾的小動作并不明顯,但和旁邊的承瑞一比,那就將他凸顯出來了。
康熙眼睛一瞇,原來如此啊。本想讓賽音察渾不必再罰抄的心思也被按了下去,無聲地冷哼,他才沒有被賽音察渾騙到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