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頭懸在半空,把山林的輪廓曬得有些晃眼。
鳥雀聒噪著,張建國和張元順兩人一前一后往家走。
張建國的背簍沉甸甸的,里頭塞滿了肥嫩的香菇和厚實的木耳,還混著幾株剛冒尖的春筍,是方才下山路上順手采的。
金雕早早就斂了翅膀落在他肩頭,腦袋時不時蹭蹭他的耳廓。
點點則顛顛跟在腳邊,尾巴搖得歡快,偶爾還停下來嗅嗅路邊的草葉。
張元順的腳步還有些虛浮,方才和幼虎對峙的后怕還沒完全散去。
手里的獵叉松松垮垮攥著,衣擺上還沾著山里的泥土和松針。
嘴里卻忍不住念叨:
“今兒這事可真是玄乎,那崽子居然真能懂人話,要不是你機靈,咱爺倆今兒怕是要栽在那兒。”
張建國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肩頭金雕的翅膀,掌心還殘留著給幼虎敷藥時的觸感。
聞言只是淡淡道:“萬物都有靈性,它就是腿傷了又餓極了,沒真起殺心。”
煙囪里正裊裊冒著午飯的炊煙,隱約能聞到紅燒肉的香氣,廚房的何玉芳就聞聲迎了出來。
她系著素色的圍裙,手里還攥著塊擦桌布,看到爺倆平安歸來,懸著的心先落了地。
可目光掃到張元順發白的臉色和張建國沾了些血漬的袖口,又緊張起來:
“這是咋了?是不是在山里遇上啥危險了?”
張元順剛想開口說幼虎的事,就被張建國悄悄扯了扯衣角。
張建國笑著把背簍往地上一放,掀開蓋布露出里頭的山貨:
“沒啥事,就是碰上只受傷的小野物,順手幫了個忙,你看這香菇木耳,品相多好?!?/p>
何玉芳這才松了口氣,視線卻沒離開他的袖口。
一邊幫著卸背簍一邊壓低了聲音:“你們可算回來了。”
“一上午來的人快把門檻踏破了,都是來拜年的,好些我都沒見過,聽口音是外村的,還有幾個看著像鎮上供銷社的。
我瞅著不對勁,就都找借口打發了,你們往后可別再往溶洞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