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轟鳴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從島嶼中央的山脈深處猛然炸開,那股足以撕裂空氣的沖擊波裹挾著碎石與塵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小島的每一個角落狂奔而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染成昏黃,棲息在海岸礁石上的海鳥驚得四散奔逃,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與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末日般的交響。
天柱監獄第三駐地的營房內,剛換崗回來的李鐵柱正端著搪瓷缸喝著熱茶,茶漬在缸壁上積成了厚厚的褐色。
突如其來的震動讓他手腕一歪,滾燙的茶水潑在虎口上,灼燒的痛感讓他齜牙咧嘴,可還沒等他咒罵出聲,整棟營房就開始劇烈搖晃,屋頂的瓦片嘩啦啦往下掉,粉塵迷得人睜不開眼。
“地震了?”有人驚慌失措地大喊,可話音未落,更恐怖的聲響接踵而至——那是山體崩裂的巨響,仿佛天地都在這一刻被生生撕開。
“快出去!”
隊長趙虎猛地踹開變形的房門,粗啞的嗓音在混亂中格外清晰。三十多名戰士跌跌撞撞地沖出營房,剛站穩腳跟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渾身僵冷。只見島嶼中央的那座擎天峰,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巨大的巖石如同暴雨般從高空墜落,砸在山腳下的叢林里,燃起熊熊大火。
更讓他們頭皮發麻的是,崩裂的山巔之上,兩道截然不同的光芒正如同活物般糾纏在一起,金色的光芒熾烈如太陽,每一次閃爍都能照亮半邊天空;黑色的光芒則濃郁如墨,所過之處連光線都仿佛被吞噬殆盡。
“那……那是什么?”一名年輕戰士指著空中,聲音抖得像篩糠。他在天柱監獄見過不少窮兇極惡的罪犯,甚至參與過鎮壓武者的行動,可從未見過如此顛覆認知的景象。
兩道光芒碰撞的瞬間,尖銳的破空聲刺得人耳膜生疼,碰撞產生的氣浪層層疊疊地擴散開來,將空中的云彩撕成碎片,露出后面被染成金黑兩色的詭異天空。
這樣的景象不止在第三駐地上演。小島北側的武器庫旁,負責看守的戰士們正圍著雷達屏幕爭論不休,震動傳來時,雷達儀器瞬間黑屏,屏幕上只剩下雜亂的雪花點。
當他們跑出值班室,看到空中糾纏的光芒時,手中的槍都不約而同地滑落在地。
“懸浮……有人懸浮在空中!”
副隊長張大嘴,手指著光芒中央的兩道身影,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那是兩道如同神祇般的身影。身著寬袍大袖的男子負手而立,金色光芒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羽翼,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見,流轉著圣潔的光暈,正是洛淵。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死死鎖定著對面的黑衣男子,周身的空氣都因過于濃郁的神力而微微扭曲。
對面的蚩尤大尊則一身猙獰戰甲,黑發無風自動,黑色的魔氣在他掌心盤旋,化作猙獰的魔龍虛影,一雙猩紅的眸子掃視下方時,帶著睥睨眾生的冷漠與霸道。
“是……是神仙?”
有人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這場景,這模樣,除了神仙也沒其他可以解釋的了。
與此同時,島嶼西側的臨時休息區內,原本靜謐的氛圍被徹底打破。
金美妍正坐在窗邊呆呆的看著風景,震動發生的時候,她心中一緊,立刻起身走到門口,當看到空中的景象時,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作為魏云清的記名弟子,她知道武者的存在,也知道武者的強大,即便如此,可親眼目睹兩道身影懸浮在空中,感受著那股幾乎要將靈魂都壓垮的威壓,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后背滲出細密的冷汗。
“好強的氣息……飛行,這不是武者吧……難道是神仙?”
她低聲自語,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目光緊緊盯著空中的兩道光芒,試圖從典籍中找到對應的記載。
蘭清芷正坐在床邊整理行囊,聽到動靜后立刻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當看到空中金黑交織的光芒時,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門框上。
二十年前遇到洛淵時候的景象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飛天遁地的神通、毀天滅地的法術,曾讓她震撼了許久。
本以為那已是此生僅見的奇觀,此生再沒有機會看到,沒想到在這里竟能再次看到。
她捂住胸口,努力平復著翻涌的氣血,眼神中既有震驚,又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或許,洛玄說的飛升之事,并非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