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一萬大軍踏著熹微的晨光整裝開拔,鐵騎揚起的煙塵在初升的朝陽下翻涌如金。
戰(zhàn)馬嘶鳴聲中,隊伍如一條黑色長龍,由北向南逶迤而行。
卑沙城墻上,一千余名守軍肅立而立,他們目送著這支剛剛創(chuàng)造奇跡的軍隊遠去,每個人的眼神中都交織著敬佩與不舍。
晨風(fēng)拂過城頭,旌旗獵獵作響,仿佛在為遠征的將士送行。
得益于此前在萊州從新羅軍中繳獲的戰(zhàn)馬,加上昨日從樸居折麾下俘虜?shù)臄?shù)千戰(zhàn)馬,如今全軍已能做到一人雙騎。
這不僅大大提升了行軍速度,更能有效保存戰(zhàn)馬的體力,為接下來的長途奔襲做好準(zhǔn)備。
正午時分,大軍抵達馬訾水畔,只見江水湍急,濁浪滔滔,墨綠色的水流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將軍,前方的橋梁已被毀壞!”洛青云快馬返回稟報,眉宇間帶著幾分凝重。
原本橫跨江面的一座石橋,此刻已斷成數(shù)截,殘骸散落在洶涌的江水中,顯然,在得知樸居折的三萬大軍全軍覆沒后,百濟方面立即采取了斷橋自保的措施。
然而凌川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并未露出絲毫憂慮之色,他一臉從容地望向江面,仿佛早已料到這般情形。
不多時,一支騎兵小隊從下游方向疾馳而來,馬蹄踏在江岸的碎石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領(lǐng)頭之人正是棣州軍校尉趙永年。
“屬下參見將軍!”趙永年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行禮,甲胄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橋搭好了嗎?”凌川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投向遠處的江面。
趙永年抬起頭,朗聲回答道:“浮橋設(shè)在距此二十里處,弟兄們正在加緊趕工,待我們趕到時應(yīng)當(dāng)就能使用了!”
凌川贊許地點頭:“干得不錯,前面帶路吧!”
原來趙永年是昨夜接到凌川密令后,立即率領(lǐng)艦隊從馬訾水入??谀媪鞫?,專程前來接應(yīng),這一著暗棋,此刻終于顯露出它的妙用。
就在此時,一名卑沙城的騎兵便快馬追了上來。
“凌將軍,青州密報!”那名騎兵大聲喊道。
那名騎兵迅速來到跟前,翻身下馬,雙手呈上密信,凌川打開看了一眼,每天頓時一皺。
“讓唐巋然和柳衡來見我!”凌川收起密信,對親兵交代道。
很快,二人便快馬來到凌川跟前,抱拳行禮:“將軍,您叫我們?”
凌川點了點頭,說道:“情況有變,兩日前,大和正式出兵,看樣子是要開打了,咱們得改變戰(zhàn)術(shù)!”
片刻之后,凌川讓周灝拿出隨身紙筆,給林遠圖回了一封密信,信中直接告訴對方,自己已經(jīng)進入百濟國境內(nèi),無法撤軍,但會以最快的速度支援東疆。
那名騎兵拿著密信快速返回,凌川給唐巋然與柳衡二人下達了命令:“你們一會跟著艦隊,直接前往新羅,咱們兵分兩路,雙管齊下!”
二人一聽,眼神中閃過一抹擔(dān)憂之色,“將軍,上一戰(zhàn)百濟國雖然損失慘重,但畢竟還有數(shù)萬大軍,咱們走了您這邊兵力不足一萬,恐怕……”
“放心,百濟軍已經(jīng)被咱們嚇破了膽,剩下的根本不足為慮,眼下時間緊迫,必須盡快掃平這幾個小國,否則,東疆戰(zhàn)事吃緊,恐生變故!”
隨后,大軍沿江而下,在二十余里外的一處江面較窄的河段,看到了令人振奮的一幕。
趙永年與孫孝文率領(lǐng)的艦隊已在江面上一字排開,數(shù)十艘蜈蚣船并排相連,船上鋪設(shè)著厚實的木板,構(gòu)成了一條寬闊平整的浮橋,騎兵可以直接策馬而過,暢通無阻。
為確保浮橋穩(wěn)固,指揮艦和八艘主力艦并排在蜈蚣船下游,用巨大的船身抵擋著湍急的水流,江水沖擊著船身,激起層層白浪,但浮橋卻在江面上巋然不動。
孫孝文快步迎上前來,抱拳稟報:“將軍,浮橋已準(zhǔn)備就緒,請大軍過江!”
凌川環(huán)視這精心搭建的浮橋,臉上終于露出滿意的神色:“干得漂亮,給你們二人記上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