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駛離張宅沒多遠,駕駛座上的李謹瑄攥著方向盤,眼角余光卻不住往副駕的張清成身上瞟,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剛才院子里到底鬧了什么?我在外頭聽著動靜不對。”
張清成指尖摩挲著膝蓋,把他和張清雅回張宅時,被老太太和葉梓龍設局害的事說了,正要往下說去時——他忽然記起,白狄處理完張家的事,告訴他:“爸,今天發生的事別跟家里人說,我怕會影響她們平常的日子。”
“后來呢?”李謹瑄聽得眉頭擰成疙瘩,手都快把方向盤捏變形了,見他停了,忙追問。
“我那會兒被葉梓龍打暈在房里,醒過來時周伯正守在旁邊。”張清成避開白狄的細節,順著話頭往下說,“他見我醒了,拉著我繞開院里的人往偏門走,催我快走,還說‘老太太’已經瘋魔了。但我放不下清雅,沒肯走,周伯又帶我去了大院,正好撞見白狄送完你們。”他頓了頓,看向駕駛位,和身后的女兒和幺幺。
張清雅這才想起,在葉梓龍要對她施暴時,外面敲門的周伯,原來他一直在默默的幫著自己家。
張清成隨即撿著能說的講,“這不是王家老爺子欠白狄個人情,為了報恩,特意請了王家小姐來給我們主持公道,在她的幫助下,事情很快就了了,他們也沒多留,走了。”
“是這樣?”李謹瑄低聲應著,卻忽然想起什么,“可我剛才看白狄站在門口那會兒,屋里屋外轟隆隆地晃,嚇我一跳。”
張清成臉不紅氣不喘,一本正經接話:“剛才有地質勘探的人來過,說張家地下地殼有點小活動,鬧了場微地震,湊巧罷了。”
“哦——”李謹瑄拉長了調子,先前還琢磨這女婿是不是有啥門道,一聽是運氣加外人幫忙,那點忌憚頓時散了,又露出往日那幾分刻薄,“我還當他多能耐,原來是沾了旁人的光。”
后排的白狄聽著,悄悄翻了個白眼。
他以前就覺得李謹瑄年輕肯定美的不像話,是個美人,不然生不出清雅這樣的女兒;反觀老丈人張清成,年輕時長相雖不算差,但也算一般,怎么看都配不上李謹瑄。
這會兒見她張清成說啥她信啥,心里暗暗嘀咕:原來這倆人能過到一塊兒,是丈母娘腦子不太靈光啊,老丈人說什么也信什么,這么大的漏洞她居然一點沒察覺。
不過吐槽歸吐槽,她看向張清雅。李謹瑄對張清成的無條件信任,那是經歷了多少。想到這他心里又何嘗不羨慕。
“你瞅啥?還翻白眼!真當老娘老了看不清?”李謹瑄從后視鏡里逮著白狄那小動作,頓時不樂意了,聲調拔高了些。
“跟孩子較什么勁,好好開車。”張清成怕她鬧起來分心,趕緊打圓場。
車廂里安靜了沒兩分鐘,白狄忽然開口:“爸,你在張家得的那些東西,真打算全還回去?”
副駕上的張清成原本正望著窗外出神,被這話一問,身子猛地一顫,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下意識微微側頭,避開了白狄的視線。
“刺啦——”
李謹瑄本就憋著氣,見張清成這反應,頓時炸了,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在路邊滑出個s形才停穩,她扭頭沖張清成喊:“張清成!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深夜,一輛車快駛到觀山小區門口時,被一名身形敦實的保安攔了下來。“抱歉先生,打擾一下,您有進小區的請柬嗎?”
駕駛座的李謹瑄看向張清成,張清成又看向后排的白狄,白狄輕輕搖了搖頭。
那保安依舊客客氣氣:“那您是來探親的?若是的話,告訴我住戶信息,我們幫您聯系。”
白狄再搖頭,手往口袋里一摸,看似隨意地從丹田空間里取出一把樣式特別的鑰匙,遞了過去。
保安看清鑰匙的瞬間,臉色明顯一驚,隨即立刻恢復職業微笑,腰微微彎了彎:“原來是尊敬的觀山區一號業主,歡迎回家。”又補充道,“請問您需要什么服務嗎?”
白狄搖搖頭,心里倒覺得這小區管理挺到位——或許是沾了房子主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