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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更兇了。
我有些茫然,只能道歉: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別道歉。這傷是你母親打的?”
聽她提到母親,我主動抬起頭:
“嗯,因為我不聽話。”
“我應該退學,去巷子口那家發廊上班。跟小時候的我媽一樣,歪著頭沖著陌生男生笑。然后找個酗酒好色的男人嫁了。生個孩子,忍著家暴。”
“忍到那個男人喝酒喝死了。再帶著孩子,嫁給另外一個男人。”
我看向調解室的窗外,夏天的蟬鳴叫得厲害。
我突然覺得累。
跪在地上擦了半個小時的血跡都沒有這么累。
“我繼父不是個好東西。”
“趙警官,你知道猥褻嗎?”
她手一頓,膏藥摔在地上。看著我,瞳孔里滿是震驚:
“這很難取證。”
“以前我覺得我媽會管。后來長大了,想明白了。這是她默許的。”
“她只是讓我以另外一種方式在賣。”
我不想再多說下去了,這無異于把傷口再次撕開。
自我厭惡的感覺猶如潮水般向我涌來。
我想做個了結。
“趙警官,謝謝你請我吃飯,還給我上藥。”
“但我有點累了,我想回去睡個午覺。”
“我晚點再來找你好不好?”
趙警官放心不下我,想送我回去。
但門口的民警來喚我。
我學著她的樣子,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趙警官。我答應你,晚上跟你一起吃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