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硬了
紙筏,在霧中緩緩飄過。
漆黑的河水里,驚恐的小棉花不斷游動、生怕被岸上的東西追到。
當(dāng)紙筏碰到對岸的瞬間,中年男人直接拖著冉青跳上了岸。
白霧,在他們身后涌動。
那霧中的河對岸,回蕩著刺耳的樂曲音符。
嗩吶、金鐃、銅鑼、戰(zhàn)鼓、蘆笙……混亂的樂曲,演奏出無比刺耳的音樂。
好似一群癲狂的死人,在那對岸狂舞。
冰冷不祥的邪氣,竟能越過大河、一直蔓延到了這邊。
站在岸邊的冉青都能清楚感覺到那種令他毛骨悚然、根本不敢靠近的陰森邪氣。
但他卻沒有繼續(xù)后退,而是靜靜的站在岸邊,蒼白的手指死死的攥住了手中的儺戲面具。
散發(fā)著腐臭味的中年男人皺眉看著他,試圖拉他走。
“還看什么,你真打算等她過來?”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說道:“她這樣子,陽壽早盡了,你看到的根本不是墨白鳳,而是她的尸體!以及占據(jù)她尸體的鬼!”
“那只鬼在完成她的遺愿!只要遺愿完成,她就徹底死了,真正變成鬼。”
“你如果留下來完成她的遺愿,那她就真的死了!”
“但你跟我走,不去當(dāng)什么走陰人,她說不定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快跟我走!”
中年男人語氣嚴(yán)厲,可岸邊的少年卻充耳不聞。
見狀,中年人有些急躁。
“每一代的走陰人,幾乎都會變成這樣。不人不鬼,最后消失在烏江鬼界深處?!?/p>
“你也打算跟她一樣,走上這條不歸路?”
中年人試圖拖走冉青。
可這一次,他卻拽不動了。
因為六嬸只是叫冉青去對岸,沒說叫冉青走。
少年靜靜的站在河岸邊,雙腳像是在地上生根一般,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中年男人一眼。
他冷漠的說道:“我說過了,我以后做什么、與你無關(guān)。”
“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我們就此互不相欠?!?/p>
“你回你的陽間,我要留在這里等六嬸?!?/p>
冉青語氣平靜,卻無比堅定。
中年男人皺眉看著他,沉默了數(shù)秒,又道:“你真的要當(dāng)那婆子的徒弟?那種邪門詭異的巫鬼術(shù),也就在牂牁這種窮鄉(xiāng)僻壤有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