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鵬雙目赤紅,猛地沖去,一腳將姜云柔踹倒在地。
“來人!將這孽障給我綁了關(guān)進柴房,聽候發(fā)落!”
再說杜氏,方才還存著萬一的指望,只覺眼前一黑,耳內(nèi)嗡嗡作響,
“不……柔兒……”她喃喃著,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杜氏心里恨,恨不得親自抓過她,問問她那心竅是如何被蒙了,竟做出這等沒天理的事情來!
可真到了跟前,看著姜云柔那張滿是驚恐又絕望的臉時,揚起的手竟有千斤重,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時間,這滿堂的喧囂、哭喊、斥罵,仿佛都隔著一層厚重的幕布,變得遙遠而不真切起來。
姜云姝只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出荒唐的人倫慘劇。看著那個暴怒的父親,那個崩潰的母親,還有那個被家丁死死按住、依舊在咒罵哭嚎的妹妹。
她緊繃了許久的身子,在這一刻,終究是卸下了所有的力氣。
這場戲,總算是唱完了。
可為何,胸口處卻這般滯悶,這般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
祖母溫和的笑臉,粗糙卻又溫暖的手,一聲聲喚著她“姝兒”的場景,一遍遍在眼前回放。報仇的快意并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洶涌而上的疲憊與悲慟。
她強撐著,直到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一只溫暖寬厚的大手,卻在此刻悄然覆上她的手背。
姜云姝緩緩抬頭,撞進陸錚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什么也未說,只這般靜靜地看著她。
沒有探究,亦無憐憫,只有一片全然的懂得與包容。
“別怕,有我。”
……
老夫人的喪事辦得隆重卻倉促。
一場驚天丑聞,讓姜毅鵬連續(xù)二日稱病沒有上朝,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為如何處置姜云柔而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