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夫人邊走邊咳嗽。
張夫人一見她那耳根子軟的寡嫂來了,立刻也就不裝了,火速跳起來就去扶金老夫人,“我的親嫂嫂啊,你可來了,再不管我家孝貴,他可要被人欺負死了。
”
金老夫人拍了拍張夫人的手,“阿琳啊,慢慢說,賢兒肯定不會不管孝貴的。
”
“姑母,我最后問你一遍,張孝貴到底有沒有摻和進去?”金知賢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若不是顧著年邁的母親,剛剛在張夫人撒潑打滾的時候他就讓人綁起來扔回馬車里去。
張氏無理取鬧多年,也沒見過金知賢有過這般的神色,當即心虛起來,半真不假的眼淚掛在面上顯得滑稽,再出口時話語有了幾句實的,“那個被殺的女子被她丈夫典賣還了賭債,買主是孝貴……孝貴同我也說,他也不知這是有家室的,只當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不過他絕對沒殺人,后來那個女子寧死不從,孝貴就放她回去了。
許是夫妻倆鬧了矛盾,夫君一氣之下就將人殺了,卻要將罪名賴在孝貴頭上,這是什么天理?”
這錯漏百出的話讓金知賢沉思良久,張夫人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得用力絞手帕,惴惴不安地看他。
“姑母前頭說,有人給張孝貴報信,意思是官府里頭有人走風,讓他逃了?那他現在就是逃犯。
姑母急匆匆來京都,莫不是張孝貴就在這里。
”
張夫人的臉色遽然慘白,捏著手帕的手也不自然地抖動了起來,如坐針氈,“不是…不是……我怎么知道孝貴現在在哪,我一個婦道人家,出了事只會往娘家跑。
”她被金知賢將內里的里子掀了個底朝天,現在只能苦苦哀求他,“賢哥兒,你門路多,救救孝貴吧,他沒殺人,我自己生的孩子我知道,他是頑劣了些……可他不可能殺人。
”
金老夫人眼睛看不大清,聽到平日里如何趾高氣昂的小姑子這般也不好受,朝著金知賢看去,“賢兒,你姑母年紀也大了,膝下就孝貴一個兒子,先把事情弄清楚先,你也上心著。
”
金知賢現在氣到極點了都想發笑了,上心,現在怎么能不上心?犯案的可能是他表弟,負責初審的是他的學生,負責再審主審的還是他學生,他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現在只看案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近日來忙著陛下陵寢之事的金知賢早已筋疲力盡,但對著家中的兩個長輩,他還是壓下了躁意,“娘和姑母放心,這件事我肯定上心,不過需用些時日。
煩請姑母先請回,若有消息,我再請姑母來。
”
金知賢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當然,若姑母有孝貴的音訊,也勸他早日去官府,倘若他真的清白,有我在,便沒人敢害他。
”
已經嚇得六神無主的張夫人哪里再敢造次,訥訥點頭后便落荒而逃。
金知賢送走母親后,讓管家進來,“立刻去信給齊璞,催他將這起案件的卷宗謄抄一份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