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也愣住了,她和陸則、周嶼都看了視頻,為什么只有愛麗絲死亡?她回頭看了一眼周嶼,周嶼雖然害怕,卻沒有任何不適的癥狀;自己和陸則也好好的,除了剛才的震驚,沒有胸悶、抽搐的反應。“難道是因為愛麗絲接觸了手機?”林穗猜測道,“我們只是看了視頻,沒有碰手機,而愛麗絲是拿著手機看的,邪力可能通過手機傳到了她身上。”
陸則點了點頭,用銀線刀將手機挑到教堂外的空地上,然后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張焚怨符,扔向手機。符紙燃燒的火焰接觸到手機的瞬間,突然變成了詭異的黑色,手機機身也開始融化,發出刺鼻的焦糊味,還伴隨著一陣凄厲的尖叫,像是有看不見的東西在火焰中掙扎。很快,手機就燒成了一堆黑色的殘渣,火焰也漸漸熄滅,只留下一股難聞的氣味。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陸則走到林穗身邊,語氣凝重,“剛才的視頻肯定不是偶然,有人在故意傳播大黑佛母的邪力,愛麗絲只是第一個受害者。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里,可能會有更多危險。”林穗點點頭,扶起周嶼,將背包背在身上:“那我們現在就出發,不去縣城了,直接步行去附近的小鎮,找車去臺灣。”
三人剛走出教堂,就看到遠處的公路上有一輛汽車駛來,車速很慢,像是在尋找什么。汽車靠近后,林穗認出那是之前在黑水鎮見過的村民的車,司機是一個叫老王的華裔中年男人,之前還幫過他們指路。可當汽車停下,老王從駕駛座上下來時,林穗和陸則都愣住了——老王的眼睛翻白,嘴角流著涎水,雙手舉在胸前,做出了那個奇怪的手勢,和視頻里的男人、愛麗絲一模一樣。
“祂……祂在召喚……所有人都要拜……”老王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一步步朝著三人走來,腳步僵硬,像是被操控的木偶。陸則立刻將林穗和周嶼護在身后,拔出銀線刀:“老王,你清醒一點!”可老王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朝著他們走來,嘴里的吟唱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詭異。
“他被邪力控制了,和愛麗絲一樣。”林穗輕聲說道,心里一陣發涼——愛麗絲只是看了視頻就被控制,而老王從未見過他們的手機,怎么會也變成這樣?難道這邪力已經開始在黑水鎮擴散了?
就在這時,老王突然加快腳步,朝著陸則撲來,雙手伸直,像是要抓住陸則。陸則側身躲開,銀線刀在老王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流了出來。可老王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依舊朝著陸則撲來,眼神空洞,只有嘴角的涎水不斷滴落。
“我們走!”陸則拉著林穗和周嶼,轉身朝著樹林跑去,老王在后面緊追不舍,嘴里還在不斷吟唱。跑了大約十分鐘,他們才甩掉老王,躲在一棵大樹后面喘著粗氣。林穗回頭望了一眼,沒有看到老王的身影,卻能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吟唱聲,還有其他村民的尖叫——看來,黑水鎮已經有更多人被邪力控制了。
“這邪力擴散得太快了。”陸則靠在樹上,臉色凝重,“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去臺灣阻止大黑佛母,否則不僅是臺灣,整個世界都可能被這種邪力吞噬。”林穗點點頭,看著懷里虛弱的周嶼,心里充滿了決心——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們都必須走下去,為了愛麗絲,為了黑水鎮的村民,也為了臺灣的同胞。
與此同時,遙遠的英國倫敦,一座隱藏在古堡深處的圓形大廳里,十一道身披銀色鎧甲的身影圍坐在圓桌旁。大廳中央的高臺上,水晶投影正播放著“墮落耶穌”被閃電貫穿的畫面,幽藍的光映在鎧甲上,泛著冷硬的光澤。十二把座椅沿圓桌均勻分布(預留一把給陸則),其中十道身影都戴著遮住全臉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雙雙泛著冷光的眼睛;唯有右側第二把座椅上的人未戴面罩,露出一張約莫四十歲的臉,眉眼銳利,下頜線緊繃,正是陳默。左側最靠近主位的一把座椅空著,椅背上刻著獨特的銀狼紋章,其線條與陸則銀線刀上的紋飾如出一轍,顯然是為他專屬預留。
當“墮落耶穌”的身體化為飛灰,投影畫面定格的瞬間,主位上戴著獅首面罩的騎士率先開口,聲音經過面罩過濾,帶著金屬般的冷硬:“‘墮落耶穌’死了。”
話音落下,圓桌旁沒有絲毫騷動。十名蒙面騎士依舊保持著端坐的姿態,只有指尖偶爾輕敲桌面,顯露出一絲對“棋子失效”的不耐。陳默抬手拂過鎧甲領口的暗紋,指尖在冰涼的金屬上停頓片刻,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天氣:“他本就只是用來試探的棋子,目的是摸清阿斯加德的干預底線,以及人類守護者的實力。現在結果已出,死或生,都不影響后續計劃。”
“阿斯加德的干預比預期更直接,那個叫索爾的神,居然會為了凡間的‘螻蟻’動用雷神之錘。”左側第三把座椅上的蒙面騎士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還有那幾個人類,能殺死‘墮落耶穌’,倒比我們想象中更有韌性。”
“人類的韌性從來都不是威脅,只會成為他們的枷鎖。”主位的首席騎士打斷他,指尖在桌面上輕輕一點,投影畫面瞬間切換,變成林穗、陸則帶著周嶼逃離黑水鎮的畫面——鏡頭清晰地捕捉到陸則護在兩人身前的背影,還有他手中緊握的銀線刀,“他們現在的目標是大黑佛母,正好可以借邪神的手,磨掉他們所謂的‘守護欲’。等他看清守護的人終究會死去,世界終究會淪陷,自然會明白我們的選擇才是唯一的出路。”
陳默的目光落在畫面中陸則的背影上,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那是對“同類”的惋惜,還是對“棋子”的審視,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空著的守護紋章座椅旁,一名蒙面騎士忽然開口,聲音帶著沙啞的質感:“那把預留的椅子,還要等多久?我們的計劃可沒那么多時間耗在一個人類身上。”
首席沉默片刻,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像是在權衡利弊。最終,他的聲音依舊冷硬:“等他真正經歷‘失去’,真正看清‘守護’的無用,自然會來。在那之前,我們只需按原計劃推進,不必暴露任何底牌,也不必主動干預。”
話音剛落,水晶投影突然熄滅,大廳陷入短暫的黑暗。十秒后,墻壁上的火把自動燃起,橙紅的火光照亮圓桌中央的徽章——那是一個由十二道紋路組成的圓環(對應十二把座椅),此刻十一道紋路都亮著微弱的銀光,唯獨對應守護紋章空椅的那道紋路,依舊暗著,像是在等待它的主人前來喚醒。
十一道身影陸續起身,陳默最后看了一眼那把空椅,守護紋章在火光中閃爍,像是在無聲地催促。他收回目光,轉身跟著其他騎士走向大廳深處的暗門,鎧甲與地面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空曠的大廳里,只剩下燃燒的火把噼啪作響,空椅上的銀狼紋章依舊亮著,等待著陸則踏入這場早已布好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