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諷刺啊。
三年來,我一個人孤身走過,身邊所有人都跟我說你不好,明知接近你就是接近痛苦,我還是死不悔改,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轍。
哪怕拼盡所有力量自救,卻仍對你抱有一絲幻想。
而你,如此輕易,只用一招就能將我殺死。
徹徹底底地殺死。
我深陷泥潭、苦苦掙扎的時候,你卻早已抽身,冷眼旁觀。
看我像個小丑一樣滑稽表演,很好笑嗎?
為晚宴特意新做的指甲被折斷,鳶尾花凋落在靡麗血色中。
十指連心,痛到失聲,商厘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二十一度的空調屋里,大汗涔涔,濕了衣襟。
痛!
真的好痛!
商厘握住自己涌血的手指,如同抱住一個步履蹣跚的嬰幼兒,委屈無助地哭了出來。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這么對我?
難道不是你跟我說,你會一直愛我,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嗎?
不是你說的,只要我們一起努力,好好溝通……
我明明都是按你說的做的呀。
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根本就不愛我了,那我這三年所有的堅持到底算什么?
所謂的努力,不過是自取其辱。
笑話,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如果不愛了,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不讓我體面地離開?
難道看我狼狽失落,竟讓你愉悅歡喜嗎?
滔滔不絕的憤恨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壓過商厘的理智,麻痹了所有痛覺。
她不要再愛孟鳶了,再也不要了。
分手的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從痙攣抽搐的胃部一路上涌到喉嚨,商厘趴在床沿,一陣接一陣地干嘔起來,妄圖將體內的悲慟悉數傾吐出來。
然而,好半天卻只擠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劇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緩下來,商厘力氣漸失,宛如一條擱淺在沙灘的魚,連擺動一下尾巴都不行,茍延殘喘,奄奄一息。
清澈的淚痕安靜爬滿整張臉,睫羽輕顫間,眼前的世界變得五彩斑斕、絢麗多姿。
沒意思……不愛了……我累了……
沒理由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她要和孟鳶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