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一是鏢局的人。
到底是他身死之后另謀的出路,還是這個世界的故事線發生改變的結果?
畢竟,鳳御北已經忘記他了。
裴拜野失落地想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眼下也是失憶的狀態。
他所了解到的一切,也不過是依托網絡載體的記載。
但無論怎么說,從首輔府暗衛到鏢局頭子,這身份跨度也太大了些,裴拜野實在想不明白系統該怎么圓這件事。
他只記得,自己隱約看過一眼裴十一的背景資料。
她原是一戶被滅門人家的小女兒,因為根骨不錯,所以被裴府上一任的暗衛頭子看上,帶在了身邊。
不過,裴十一的容貌可是一點兒沒變,難不成鳳御北的失憶,不僅僅只包括他,還有和他相關的一切?
這樣的猜測,讓裴拜野心涼半截。
但鳳御北似乎完全沒有這樣的顧慮,他和裴十一的交流自然而順暢,沒有一絲隔閡。
裴拜野聽著鳳御北的意思,裴十一還救過他的命?!
他的心頓時提起來,他猛地意識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鳳御北又一次身陷囹吾!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不再考慮裴十一的身份問題,裴拜野從太師椅上跳下來,兩三下蹦到鳳御北的身上就要把人的衣裳掀開,再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通。
萬一,萬一有什么昨晚他沒看到的傷口……裴拜野點開自己的背包,還好,他掃蕩商城的藥都還在。
鳳御北正襟危坐著,被白虎猛地一撲,險些整個人后仰倒頭摔下,因為有外人在場,陛下也不好發作,只能拎著裴拜野的四爪把人圈在懷中,低聲威脅:“不許亂動,不許調皮,更不許扒朕的衣裳!”
懷里的爪子竟然想撥開他的衣襟,實在是,實在是放肆!
裴拜野當然不死心,什么里子面子的,都不如讓他確認眼前人的安全重要!于是,他用腦袋繼續拱鳳御北的前襟。
鳳御北:……孩子叛逆怎么辦,多半是慣的,揍一頓就好了。
于是,一巴掌就想拍在白虎的屁股上,只是裴拜野不老實,在掙扎間翻了個身,于是,鳳御北的一巴掌不偏不倚,正落在了某處……
那一瞬間,裴拜野的記憶里閃過幾個片段,非常地少兒不宜,不宜到甚至驚動了正處于意識狀態的太子,迷迷糊糊地醒來問大爹,“阿爹,你是被喂了春。藥了嗎?”
“……”太子的心智比一歲孩童大得多,相當于人類十三四歲的小孩,該懂的都懂一點。
不過,還是童言無忌。
裴拜野沒有回復太子的問題,鳳御北更莫名尷尬,燙手山芋一樣一松手,就把裴拜野放下,推到了腳邊的桌下,像是怕丟人似的,還扯著桌布遮得更嚴實一些。
裴十一全程低垂眉眼當沒看見,實則悄悄偷窺了全程。
不知為何,那只白虎她覺得很眼熟,特別像她之前喂過的那一只,不過她喂過的那只是母虎,和貓兒長得有三分相似,這只是公的。
“裴姑娘剛才說,見到了‘六學子’案的兇手?”處理完鬧騰的白虎,鳳御北終于想起問正事,“不知是在何處?”
“昨晚,在城郊河岸邊的一乘小舟上。
”裴十一從袖中拿出一方面簾。
這是一方很有特色的面簾,簾面上用金線綴著五顏六色的寶石珠子,幾顆瑩白的珍珠做耳扣,垂下長長的耳墜。
很典型的西域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