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停下腳步,單腳支地,穩(wěn)住了自行車。面對賈張氏如此惡毒的咒罵,他非但沒有絲毫動怒,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極其“關(guān)切”和“疑惑”的笑容,仿佛真的在關(guān)心對方遇到了什么難題。他甚至還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從舊貨市場淘來的平光黑框眼鏡——這個小動作能讓他看起來更沉穩(wěn),也像是在強調(diào)某種“講道理”的姿態(tài)。
“賈奶奶,”陳醒開口,聲音清晰平和,與賈張氏的尖利形成鮮明對比,瞬間吸引了院里所有明里暗里關(guān)注著這邊動靜的人的目光,“您這……是在罵誰呢?這么大動肝火,可別氣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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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假意關(guān)心,然后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規(guī)則力量,每一個字都像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咱們院的這個‘鄰里互助基金’,您可能還不太了解它的章程。這可是經(jīng)過三位大爺共同提議,全院住戶開會共同決議通過的,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設立它的初衷,就是為了長遠地、規(guī)范地幫助院里像您家這樣,確實存在困難的家庭。”
他刻意放緩語速,確保每個詞都能被聽清,尤其是“共同決議”、“長遠”、“規(guī)范”、“確實存在困難”這些關(guān)鍵詞。
然后,他臉上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為難”和“提醒”:
“賈奶奶,您剛才這些話,我聽著……好像是在說咱們這個基金,還有管著基金的幾位大爺……不是?您這要是公開誹謗基金管委會,傳了出去,讓街道或者廠里領(lǐng)導知道了……”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賈張氏的臉色由憤怒轉(zhuǎn)為驚疑,才繼續(xù)用那種循循善誘的語氣說道:
“唉,可能會嚴重影響到您家下次向基金申請互助時的資格審核啊。畢竟,管委會在審核申請的時候,除了看實際困難,也得綜合考慮申請人的……嗯,配合度和對集體決議的尊重態(tài)度,您說對吧?”
“資格審核”、“配合度”、“對集體決議的尊重態(tài)度”——這些對于賈張氏來說極其陌生、卻又透著冰冷官腔的詞匯,像是一盆摻著冰碴的冷水,兜頭澆在了她的頭上!她賴以生存、演練了無數(shù)次的撒潑打滾、哭鬧咒罵的功夫,在這些看似講道理、實則蘊含著制度暴力的詞匯面前,瞬間變得蒼白無力,毫無用武之地!
她張著嘴,那雙三角眼瞪得溜圓,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后面更加惡毒的咒罵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她的臉先是漲得通紅,像是憋足了氣的蛤蟆,隨后又因為氣憤和無力感而微微發(fā)紫。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卻比易中海的“大道理”和傻柱的“傻同情”更加強大、更加難以對抗的力量,橫亙在了她的面前——那就是白紙黑字、被全院人(至少是表面上)認可的“規(guī)章制度”!
陳醒看著她那副憋屈得快要爆炸,卻又不敢再肆意妄言的滑稽模樣,嘴角那絲微不可察的冷笑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了那副人畜無害的平和表情。他不再多言,只是對著賈張氏微微點了點頭,仿佛完成了一次友好的鄰里交流,然后推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地穿過中院,徑直回了后院自家小屋。
直到陳醒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后,賈張氏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般,猛地回過神來。她“啪”地一拍自己肥碩的大腿,想要再罵,卻顧忌著陳醒剛才的話,只能強行壓低聲音,那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真正的哭腔,對著聞聲從屋里出來的秦淮茹抱怨道:
“這日子……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啊!淮茹!你聽聽!你聽聽他說的那都是什么話!這以后……這以后可怎么辦啊!”
秦淮茹早就站在門后聽到了全部過程。她扶著門框,臉色蒼白,眼神復雜地望著陳醒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圍那些或明或暗投來的、帶著各種意味的目光。她比婆婆更清醒,也更絕望。
她明白,陳醒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不僅僅是在懟賈張氏,更是在向全院宣告一個冰冷的事實:那個可以靠著幾滴眼淚、一番表演、以及利用易中海的威望和傻柱的同情就能輕易獲取幫助的“好日子”,可能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以后,賈家再想從那個基金里拿到錢,恐怕不再是她秦淮茹擺出可憐姿態(tài)就能辦到的了。她得拿出實實在在的“困難證明”,得經(jīng)過三位大爺,尤其是那個新官上任、一心想要樹立權(quán)威、說不定還會故意刁難以彰顯其“公正”和“權(quán)力”的劉海中組長的“審核”。這條路,非但沒有變得更容易,反而因為套上了“規(guī)則”的枷鎖,似乎比以前那種依賴于人情和道德綁架的方式,更加艱難,更加被動了。
一股深深的寒意,從秦淮茹的腳底悄然升起,蔓延至全身。她感覺,四合院的天空,仿佛在一夜之間,換了一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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