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生產”——這頂大帽子在這個時代,分量何其之重!簡直如同一塊巨石,猛地砸進了平靜(表象)的水面!
周圍原本只是看熱鬧,或者事不關己的工人們,頓時被這番話戳中了心窩子,感同身受!是啊,誰不想多吃口菜,多長點力氣?傻柱這手抖得是利索,可抖掉的是大家伙兒的福利!
立刻有人大聲附和起來:
“就是!傻柱!你這手今天得了雞爪瘋是吧?抖個沒完了!”
“說得對!我們掄大錘的,就指望這點油水呢!你都抖沒了,下午讓哥們兒喝西北風干活啊?”
“小陳同志說得在理!按規定打!別搞這些歪的邪的!”
“支持小陳!食堂是大家的食堂,不是你何雨柱一個人的!”
群情漸漸洶涌。傻柱被這突如其來的、幾乎是一邊倒的聲討弄了個大紅臉,脖子都粗了一圈。他混不吝,平時也敢耍橫,但那通常是在針對個別人,或者對方不占理的情況下。如今,陳醒站在“規章制度”和“保障生產”的道德制高點上,引發了眾怒,這讓他頓時有些騎虎難下。
他梗著脖子,嘴唇翕動著,想用他慣常的粗嗓門罵回去,或者胡攪蠻纏。但陳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陳醒又上前了半步,距離窗口更近,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錐子,直刺傻柱那有些慌亂的眼睛,聲音壓得比剛才更低,卻更加銳利,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
“何雨柱同志,如果你對我陳醒個人有意見,覺得我哪兒做得不對,得罪了你。行,沒關系。我們現在就可以放下手里的活兒,一起去后勤處,找管事的領導;或者直接去廠辦,找李主任評評理。好好說道說道,看看這紅星軋鋼廠的食堂,到底是為全體幾千工人兄弟服務的,還是……為你何雨柱一個人的心情服務的?”
“去找領導評理”這幾個字,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傻柱那發熱的頭腦上。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平生最膩味、也最發怵的,就是跟那些滿口大道理、一板一眼的領導打交道。尤其是這種事,他根本不占理!規章制度貼在墻上,他抖勺是事實,眾目睽睽之下,人證物證俱在。真要鬧到領導那里,挨批評、寫檢討、甚至扣工資都是輕的,萬一影響了他食堂大廚的位置……
他看著陳醒那平靜得近乎冷酷的眼神,心里第一次對這個以往他壓根沒放在眼里的“蔫兒壞”小子,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忌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牙尖嘴利,這么難纏了?而且句句都卡在點上,讓他所有的蠻橫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毫無著力之處。
“行!行!你小子能耐!牙尖嘴利!”傻柱咬著后槽牙,從喉嚨深處擠出這么一句,臉上的橫肉抽搐著,最終還是理智(或者說對領導的畏懼)壓過了怒氣。他不再抖動手碗,而是帶著一股泄憤般的力道,重新從那菜盆里實實在在地舀起了滿滿一勺菜,份量十足,油光锃亮,里面的粉條和白菜單看體積就遠超常人,他甚至像是賭氣似的,又從那盆底多撈了半勺帶著肉片的硬貨,重重地、幾乎是用砸的力道,扣進了陳醒的飯盒里,滾燙的菜湯都濺出來不少,仿佛這樣做,就能挽回他剛剛丟失的顏面。
陳醒卻仿佛沒有感受到他那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也沒有去在意那多出來的、近乎施舍或挑釁的份量。他只是穩穩地接過瞬間變得沉甸甸的飯盒,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用依舊平淡無波的語氣,清晰地說了一句:
“謝謝何雨柱同志,遵守規定。”
然后,他不再多看臉色鐵青、呼哧帶喘的傻柱一眼,從容地轉身,在周圍工友們混合著佩服、驚奇、甚至一絲感激的復雜目光中,端著那份“戰利品”,平靜地穿過人群,去尋找就餐的位置。
傻柱死死地盯著陳醒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打飯的人群之后,才猛地一跺腳,發泄般地用大勺狠狠敲了一下鍋邊,發出“鐺”一聲刺耳的巨響,對著后面排隊的人沒好氣地吼道:“看什么看!下一個!”
然而,誰都看得出來,這位食堂一霸,在今天這場短兵相接的交鋒中,結結實實地吃了個癟,完敗收場。而陳醒這個名字,以及他敢于直面傻柱、并且憑借“道理”和“規矩”戰而勝之的事跡,恐怕很快就要在這食堂,乃至更廣的范圍里,悄然流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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