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薛嘉言緊緊握住娘親的手,眼神堅定,語氣鄭重,“京城是爹的故鄉,不是你的。若是你想回丹陽,我來想辦法!不管用什么辦法,我都一定會讓你回去!”
呂氏有些詫異,她看著薛嘉言,總覺得女兒今日有些不一樣,眼神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堅定和沉重。
她伸手摸了摸薛嘉言的臉,柔聲問道:“你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說起這話來了?是不是在戚家受了什么委屈,跟娘說實話。
薛嘉言搖了搖頭,眼眶微微發紅:“娘,我沒受委屈,我只是想讓你過得舒心一些。你為了我,為了爹,已經委屈自己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讓你委屈下去。”
呂氏笑了笑,伸手把薛嘉言摟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傻孩子,娘不委屈。有你,有棠姐兒,還有你爹在身邊,娘就很滿足了。娘不想離你們太遠,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他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最離不開我了。若是我回了丹陽,他一個人在京城,指不定會把自己照顧成什么樣呢。”
薛嘉言靠在娘親的懷里,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知道,娘親是在安慰她——娘親思念故土,前世為了她和父親,一直勉強自己留在京城,最后郁郁而終。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娘親再走前世的老路,不能再讓娘親只為了別人活著。
只是,關于父親的那個秘密,她今日還不能說。
她沒有任何證據,若是貿然說出來,娘親怕是很難相信,甚至會以為她是受了刺激,胡思亂想。她只能徐徐圖之,先讓娘親自己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等她把證據擺在娘親面前的時候,娘親才能更容易接受這個事實。
薛嘉言鐵了心要把戚家人弄死,她與皇帝之間的關系斷不了,早晚會鬧出來,到時候娘肯定又要為她擔心,被人侮辱,她不能讓娘親留在京城。
薛嘉言想了想,想到了一個借口。
“娘,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外祖父哭著跟我說,他的墳漏了,不停往里灌水,他和外祖母都不得安寧。娘,你離開丹陽已經十幾年了,也該回去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順便把墳修一修了。”
呂氏聽到薛嘉言的話,大吃一驚,瞪大眼睛問:“當真?你外祖父真給你托夢了?”
薛嘉言點點頭,肯定道:“是的,外祖父渾身的衣裳都是濕的。”
呂氏跟著薛千良進京,將父母的墓地交給呂氏族人打理,留了不少銀錢。可十幾年過去,難保那些人疏忽。
她眼睛含淚,哽咽道:“是我不孝,爹生我的氣,竟不肯托夢給我,嗚嗚……”
薛嘉言看娘親哭得傷心,有些內疚,但眼下為了誆娘親離京,只能硬下心腸堅持外祖父托夢的說法。
呂氏哭了一會,擦擦眼淚道:“你說得對,我也該回去看看了。如今你已經嫁人,戚家雖窮些,好在人口簡單,子脩脾氣又好,如今也做了官,娘離開你一陣子,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薛嘉言松了一口氣,與母親細細商議了一下回鄉的事情,又在娘家陪著母親用完午膳,這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