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安,你回來啦?沒事吧?”
另一個男生也開口,帶著真誠。
“唱得太好了!真的!”
“那個眼罩……太有勇氣了!”
有人小聲補充。
這些目光和話語讓趙羽安剛剛平復一些的心跳又有些加速。
他下意識地又想低頭,但這次,他強迫自己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沒有完全躲閃,只是快速地掃過同學們的臉,然后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大家的關心。
他依舊不太習慣這種聚焦,臉頰有些微熱,但不再像后臺時那樣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他沉默地穿過教室,走向自己靠窗的位置。
窗臺上還落著上午未掃凈的一點粉筆灰,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課桌上。
他把吉他琴盒小心地從背上取下,沒有像往常那樣隨意塞在腳邊,而是猶豫了一下,最終將它塞進了課桌和墻壁之間的縫隙里,只露出一個角。
似乎是想讓這個剛剛承載了他巨大情感風暴的伙伴,也暫時“休息”一下,離自己近一點,又不必完全暴露在目光下。
剛坐下,旁邊一個高大的體育委員就探過身來,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嗓門洪亮。
“行啊兄弟!真沒看出來!深藏不露啊!最后那嗓子,把我雞皮疙瘩都喊起來了!”
那力道讓趙羽安身體晃了晃,但他沒有像以前那樣縮起肩膀,只是抿了抿唇,低聲回了句。
“……謝謝。”
楊軒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著趙羽安略顯僵硬但努力應對同學關注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放心的笑容。
他知道,從舞臺回到課桌的路,趙羽安還需要慢慢適應,但這第一步,他邁出來了。
下午的幾節課,果然如同預料般帶著一種節慶過后的松散余韻。
老師們似乎也理解學生們的心還飄在上午的禮堂里,講課的節奏放慢了些,提問也少了些犀利,甚至歷史老師直接花了半節課,和大家聊起了藝術節上幾個讓她感到印象深刻的節目。
當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到趙羽安那場震撼全場的表演時,幾十道目光又一次聚焦在他身上。
趙羽安依舊沉默地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課本邊緣,但這次他沒有像以前那樣試圖完全躲避。
只是將脊背挺得更直了些,耳根微微發燙地聽著那些并不算小聲的議論和老師帶著感慨的評價。
他沒有回應,只在老師點名問到他“選那首歌的初衷”時,含糊地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什么特別的想法”。
好在老師體諒,沒有追問。
很快,放學的鈴聲如同救贖般響起,帶著一種熟悉的、宣告日常回歸的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