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看著她磕了好幾個頭,這才叫停。
“你接著說。”
柳氏連忙謝恩,又說道,“少夫人,方才說的只是我的猜測,但并沒有證實。柔姨娘現在懷孕得寵,我一個失了孩子的妾室,不敢與她對峙,更不敢去大少爺那胡說八道。”
“可是月姨娘聽聞了此事,她非要去夫人那說破,讓夫人嚴查。”
“少夫人,我知道我的身份,夫人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月姨娘,她豈會為了一點猜測就查這些東西?”
“可我沒攔住月姨娘。”
聽到這,謝晚凝心中盡管有猜測,但還是稍稍發出了一點疑問,“月姨娘是你姑母,她這是為你好,你怎么怕成這樣?”
豈料話音剛落,柳氏表情陡然變了,咬牙切齒地道,“她哪里是為我好,她分明是拿我當她的踏腳石。”
“少夫人有所不知,三少爺蕭呈墨到了年歲,可是學問一般般,武術也一般,月姨娘想讓侯爺教導二少爺那般親自教導三少爺。”
“我是大少爺房中人,她料定她插手大少爺房中事后,夫人必不會容忍她,一定會重重地罰她。”
“她是要在夫人那受罰,再去侯爺那博得同情,為三少爺鋪路。看似她沒得好,可我卻遭了殃。夫人一定不會容我的。”
“月姨娘當初能在夫人手底下逃生,一是她得寵,二是因為侯爺當時已有功績在身,上頭也無婆母管轄。”
“我失了寵,大少爺并未有功名,說到底還是夫人說了算。夫人因她看我不順眼,真要殺了我,誰能救我?”
說著柳氏嗚嗚地哭了起來,謝晚凝看著她,臉上雖有同情之色,卻也幽幽的說了一句,“是啊,你說誰能救你呢?”
柳氏臉色一滯,眼淚掛在臉上,白得毫無血色。
謝晚凝看著她,神色惋惜。
她想的都對,因有婆母,大少爺又沒有功名,是不會為了她去違背自己的母親,所以她拐著彎地來求自己。
可是,她憑什么認為自己會為了她去違逆婆母呢?
謝晚凝腦子飛快地轉著,突然又意識到了一點,按照柳氏的說法,月姨娘這么做不可能只是像為了給蕭呈墨鋪路。
她一定還想從蕭夫人或者蕭呈禮身上撬走點什么東西。
錢財銀箔不至于讓她對自己這么狠,那就只有一件事了。
今年秋闈,蕭呈禮要下場科考!
這件事不僅夫人盯得緊,侯爺也時常關注,還不惜重金請了嚴師。
那位嚴師也的確厲害,蕭呈禮的進步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