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傷心處,魏國公夫人張氏哭得更厲害了。
“……哪有兒子繼承父親老婆的,簡直就是沒開化的野蠻人,皇后娘娘就沒有別的法子能救蔓蕓了?”
魏國公魏馳睜著一只眼睛,另一只瞎了的眼睛用一塊黑皮子遮擋著,坐在張氏身邊,陰沉著臉。
“皇上已經下了詔書,此事板上釘釘,你別讓娘娘為難。”
魏皇后臉色也不好,母后的意思是讓蔓蕓嫁去宸王府,謝墨寒一直拖著,是她心疼蔓蕓嫁去受苦,婚事便一拖再拖。
如今被北境人攪和了,母后那邊她都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本就心煩,還要聽張氏在這哭喪。
聲音陡然拔高,“行了,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魏家真有喪事。”
張氏一下子就止住了哭聲,只剩下肩膀一聳一聳的。
蘇同和是跟著魏馳一起來的,猶豫半天上前拱手道。
“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魏皇后白了一眼蘇同和。
“有話快說。”
“是。”
蘇同和斟酌語句。
“據微臣所知,宴席上的題目都是宸王殿下所出,近來宸王殿下以接待使臣的名義和北境的朔漠王走得尤其親近,這里面會不會……”
見皇后臉色越來越沉,似乎順著他的思路聽進去了。
又換了一副嘴臉,像是自己護著女婿似的,把話拉了回來。
“皇后娘娘養了宸王殿下多年,和皇后娘娘始終是一條心,想來宸王殿下也不會做出對不住娘娘的事。”
魏皇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眼底掩飾不住的怒火。
“這么多年,他做的對不起本宮的事還少嗎?”
蘇同和本就躬著的身子又矮了幾分。
送走蘇嫣然那日,那個何語看他那恨意滿滿,恨不得把他撕了的眼神,他時常做噩夢。
后來偶然一天收拾族譜的時候想起來,蘇硯知出生的時候,大哥曾給蘇硯知取乳名為何語。
當年蘇硯知那孩子自不量力,也不知怎么知道了他母親何婉意的事,非要去衙門告魏國公府。
他好意勸說蘇硯知,蘇硯知油鹽不進,他好不容易考中舉人,蘇家上下幾十口,都要因為蘇硯知的一時沖動化為泡影。
不得已讓人解決了蘇硯知孩子。
雖說這個何語和蘇硯知的年紀不符,大概不是蘇硯知。
可他這心里始終不托底。
謝墨寒指望不上,又和何語走得親近。
他們蘇家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等著何語亦或者蘇硯知來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