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沈鶯只得忍著心頭的羞愧之意,答了一聲:“我記下了。”
墨書瞧出了面前女子的窘迫,他倒了一盞茶,遞到了沈鶯手中,說道:“客艙原放了些東西,這搬出來需要些時辰。姑娘且先坐著歇歇,等客艙收拾好,自會有人來請。”
沈鶯接過了茶,順著一側(cè)的椅子坐下。小抿了一口后,濃郁的桂花香氣襲來,稍稍舒緩了緊繃的心緒,她剛才太過著急了。
對面,魏晉禮已低下頭去,繼續(xù)研究起他的棋局。
一時間,船艙內(nèi)啞然寂靜,空余落子之音。
沈鶯看得出來,魏晉禮并不想與她多說些什么,她亦不會自討沒趣,偏要去搭話。
但客艙還未收拾好,她暫且只能在此處稍坐會兒。奈何坐船太久,她早已是腰背酸疼,臀下的木椅也太過板硬,連塊軟墊都沒有。
然而,沈鶯卻不敢在魏晉禮面前松懈了身姿,以免丟了氣節(jié),被人輕看。
沈鶯記得,魏家最重禮節(jié),她不愿再失禮一次,惹人厭煩。
因此,她將腰背挺得板正,絲毫不敢靠在椅背上躲懶,唯有腰脊實在是酸疼難忍時,她才會小心翼翼地移動一下坐姿,好讓自己舒服些。
可耳畔,卻突然傳來一句:“可是衣裙?jié)窳耍坷洌俊?/p>
一句詢問,讓沈鶯頓時羞紅了臉。
想來,是自己剛才的小動作被魏晉禮察覺了。
但幸好,他只是以為她濕了衣裙而已。
沈鶯隨著魏晉禮的話,低頭朝下看去,拖墜在地上的裙邊露出了烏黑的一角,藕色襦裙也都透著水跡,頗有些狼狽。
“方才雨太大了,約莫是淋濕了一些。”沈鶯輕搖了一下頭,“不打緊。”
嬌柔的聲色傳來,喃音噥噥,似在撒嬌一般。
魏晉禮斂了斂眉,抬頭看了沈鶯一眼,卻發(fā)覺女子臉頰上泛著紅暈,就連耳垂處都染上了丹蔻之色,滿臉羞怯地垂下了頭。
那一身衣裙?jié)窳舜蟀耄缫延兴E滴落在地上。
船艙內(nèi)點了爐火,雖有暖意,但河道之上總歸寒氣更重些。
“披著吧。”魏晉禮解開了身上那件蓮紋繡金的披襖,橙黃的日光透過窗灑在緞面上,金光粼粼。
墨書連忙接過,遞到了沈鶯的面前。
沈鶯略有些驚訝,未曾想到魏晉禮竟如此關(guān)切,只是這披襖看著華貴,若是不小心弄臟了,她可賠不起。如此一想,沈鶯連忙婉拒道:“這……怕是于理不合?”
且本朝雖民風(fēng)開放,但男女之防在世家貴族之中較為看重,即便沈鶯心下暗動,卻還是推拒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