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趙家為了逼朕退婚,不惜給朕下藥,卻害了自家女兒,你要怪就怪你的家人,若非中藥失去理智,朕又豈會欺凌一個弱女子?”
趙頌嫻的帳,茗嫻自會找機會清算,眼下時機不對,她也就沒提真相,“臣婦雖然震驚,可細思之下也明白,皇上是無辜的,臣婦不敢怨怪皇上,只怨蒼天捉弄,被攪入這渾水之中。”
緩了許久,茗嫻這才回過神來,她勉強站起身,不敢在承瀾面前繼續(xù)坐著。
目睹她情緒失控,小山眉倒蹙的倉惶模樣,承瀾沒再追問,只沉聲下令,“說出你的訴求。”
關于滴血驗親的經(jīng)過,承瀾一句也不多提,仿佛那是恥辱的回憶,就該被塵封。也許對承瀾而言,她是什么臟東西吧?明堯的存在令承瀾不得不面對她,可他又不愿與她過多糾纏,這才言簡意賅。
察覺到承瀾的嫌惡,茗嫻默默后退兩步,盡量離他更遠一些,“臣婦懇請皇上重審此案,若我爹真的貪墨巨款,任由皇上處置,為民除害,但若父兄是冤枉的,還請皇上放了他們。”
她就此停頓,承瀾狐疑的審視著她,“還有什么訴求?一并道出。”
茗嫻星眸半垂,態(tài)度恭順,“臣婦并無其他訴求,只求為父兄申冤得雪。”
“朕已將明堯接入宮中,你既是明堯的生母,不打算隨他一起入宮?”
承瀾那看似溫和的墨瞳銳利如鷹,茗嫻暗自權衡,如若承瀾公開明堯是皇子,那就證明他對前塵并不介意,可他只讓明堯以伴讀的身份入宮,可見承瀾還是對被下藥一事耿耿于懷,他不可能給她位分,她若進宮,身份豈不更尷尬?
但凡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必然會被承瀾認定她貪慕虛榮。
思及此,茗嫻毅然搖首,“明堯能入宮做伴讀,是他的榮幸,臣婦是宋家兒媳,不能入宮。”
“怎么?舍不得宋夫人的身份?”
大殿之中,他的反問如鐘鼓,一字一句,敲擊著茗嫻的心臟。
平日里茗嫻還能從宋南風的神情間猜出他的心思,但承瀾不是尋常人,曾經(jīng)他與她姐姐有婚約時,她與承瀾時常見面,還算相熟,可后來他經(jīng)歷變故,兩人沒怎么再見過,自泥沼到云端,歷經(jīng)人情冷暖的承瀾早已蛻變,他的眼神似幽潭,茗嫻再怎么仔細觀察,也看不出波瀾。
如今她最厭惡的便是宋夫人三個字,她做夢都想逃離宋南風那條毒蛇,可她必須留在宋家,才能查出宋南風污蔑她父兄的證據(jù),只是這話說不得。斟酌片刻,茗嫻才道:
“當年臣婦突遭變故,清譽盡毀,無人敢娶,只有宋南風愿意娶我,替我解圍,全了趙家的聲名。這份恩情,臣婦無以為報,即便如今找到了明堯的生父,臣婦也不能忘恩負義,離開宋南風,令他難堪。”
承瀾眉弓微壓,“朕的女人,豈能為臣妻?你若不肯入宮,那么明堯的身份也不能公開,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