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歸亭戰力極強,有他在,強大的變異喪尸始終沒有突破第一基地的城門。
也正是因為牧歸亭,基地的人暫時還是能對司鏡保持表面上的禮貌。
但是,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平凡的中午。
司鏡已經在房間里待了快半個月,牧歸亭不在的時候,他根本不敢出門。
他感覺都快長蘑菇了。
但是外面肯定是不能去的,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在窗戶旁邊透透氣。
司鏡纖細漂亮的手掌剛剛觸碰到水晶窗扇,那張艷麗絕世的臉剛湊近玻璃。
時光仿佛在那一刻被無限拉長,一切都在司鏡眼前變成了慢放的電影畫面。
“啊啊啊——”
先是一聲極其凄厲悲涼的嘶吼,仿佛一個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發出的那種聲音。
不難聽出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大概有十三四歲,正是大好人生剛剛開始的年紀。
可是此刻,他卻站在街道中央,四肢以一種詭異的狀態扭曲著。
少年身上裸露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尸體一般的青白,眼球突出,變成了完全的灰白色。
七竅流血、渾身抽搐。
他是一個變異喪尸病毒感染者,沒人知道感染源,但是這比普通的喪尸病毒感染過程慘烈血腥百倍。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因為少年變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已經沒救了。
他們現在沒有疫苗,無論是普通喪尸還是變異喪尸引起的感染,他們都無法應對。
此時此刻的少年,雖然仍在呼救,但是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離少年最近的那個人是個婦女,那是他的母親,曾經優雅得體的她此時變得灰頭土臉。
婦女的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渾濁的眼球滿是血絲,飄忽不定。
她看向兒子時的嗓音嘶啞得令人動容,不停地對著人磕頭:
“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他……”
“救救他吧……”
人們臉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但是沒有人能救他,他們有心無力。
婦女的雙眼怔忡著,似乎是知道這里沒人能幫她,看著氣息漸漸微弱的兒子,她抬起了頭——
司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可憐的女人在這一瞬間似乎跟頂層的他對視了。
哪怕這棟高樓的頂層足有88層,以肉眼是不可能看見88層窗口上的司鏡的。
可是司鏡覺得頭皮發麻,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瞬間他的心無奈又蒼涼,紅唇顫抖著,發不出半個音節。
他做錯了什么?那個無辜的少年做錯了什么?他那位蒼老的母親又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