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漫長的歲月中被扭曲,被折磨,充滿了對一切的憎恨與毀滅欲。
即便此刻被淵皇剝離了所有污染,剩下的純凈本源,也依舊帶著一股野性的,不肯屈服的桀驁。
它看不起這個已經變得“溫順”的同伴。
它要占據主導!它要吞噬對方,重新合一!
涂山幺幺的身體,瞬間變成了這兩塊碎片廝殺的戰場。
她的經脈,就是它們沖撞的河道。
她的臟腑,就是它們宣泄力量的靶子。
她的神魂,就是它們爭奪的王座。
“呃……”
涂山幺幺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喉嚨里發出壓抑不住的呻吟。
她的身體忽冷忽熱,皮膚表面,一會兒浮現出柔和的白色光暈,一會兒又閃爍著帶有攻擊性的刺目白芒。
兩股力量在她體內橫沖直撞,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吹得過滿的氣球,隨時都可能“砰”的一聲,炸成漫天血霧。
“安分點。”
淵皇那冰涼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響起,帶著一種不悅的命令。
他顯然也察覺到了懷里這個“容器”快要報廢了。
他依舊在與白骨王座上的“逆緣”容器對峙,同時還在慢條斯理地吸食著那顆已經徹底干癟下去的魔心殘渣。
可他還是分出了一絲心神,加大了攬在涂山幺幺腰間手臂的力量。
那股力量不再是單純的禁錮,而是帶著他那不講道理的魔尊意志,強行滲入了涂山幺幺的四肢百骸。
“在本尊的地盤里,就要守本尊的規矩?!?/p>
他的聲音很輕,卻仿佛是對著涂山幺幺體內那兩塊鬧騰的碎片說的。
淵皇的魔氣,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涂山幺幺整個包裹了起來。
它沒有去幫助任何一方,也沒有去調和它們的矛盾。
它只是粗暴地,將戰場空間,不斷地,向內壓縮!
原本還能在涂山幺幺全身經脈里撒歡的兩股力量,活動范圍被急劇縮小。
從全身,到軀干,再到紫府,最后,被淵皇的魔氣,死死地壓縮在了涂山幺幺的心口位置。
一個極其狹小的,只有方寸大小的“角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