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希望,是她擺脫“闖禍精”名號的唯一證明。
淵皇單手拿著卷軸,另一只手隨意地背在身后。他并沒有立刻展開,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卷軸的材質。
“非金非帛,以神獸之筋鞣制,再用天河之水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方能隔絕魔氣侵蝕。”他指尖輕輕拂過卷軸表面,語氣平淡,像是在評價一件普通的古董,“能用這種東西來記錄的,想來不是什么尋常的典籍。”
他抬眼,瞥了一眼嚇得臉色發白的涂山幺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讓本尊看看,是什么東西,能讓我家不愛識字的小寵物,看得如此入迷。”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絲帶,將那暗金色的卷軸緩緩展開。
隨著卷軸的展開,那些用古仙文書寫的文字,仿佛活了過來,在幽藍的光線下,流淌過一抹幾乎不可見的微光。
涂山幺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盯著淵皇的臉,試圖從他那張俊美到妖異的臉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然而,淵皇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目光從卷軸的開篇,緩緩向下掃去。藏書閣里,只有他平穩的呼吸聲,和幺幺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
時間仿佛被拉得很長很長。
就在涂山幺幺快要被這片沉寂逼瘋的時候,淵皇忽然低低地念出了一行字。
“緣者,綱紀天下,維系萬物之本也……”
他的聲音,與幺幺方才在心中默念時,截然不同。那是一種帶著絕對掌控力的、冰冷而淡漠的語調。從他口中念出的“綱紀天下”四個字,不像是闡述一種法則,更像是一種……宣言。
涂山幺幺渾身一震。
同樣的一句話,在她看來,是解釋世界奧秘的鑰匙;而在淵皇聽來,卻仿佛是掌控世界的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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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獨男女之情,亦存乎天地、山海、生死、枯榮之間……”
淵皇繼續念著,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卻越來越亮。那是一種發現了新奇獵物的、屬于頂級掠食者的光芒。他眼中的興味,不再是最初那種逗弄寵物的戲謔,而是變成了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危險的,帶著強烈占有欲的專注。
他看得很快,幾乎是一目十行。那卷在涂山幺幺看來需要耗費心神去理解的深奧秘典,在他眼中,似乎只是簡單明了的說明書。
他看到了修士與飛劍的“共鳴”之線,看到了靈藥與靈泉的“生機”之線,看到了溺水者與浮木的“希望”之線……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卷軸末尾,一幅描繪得極其復雜、也極其邪異的圖譜上。
那幅圖上,畫著一個生靈與他的影子,兩者之間,被一根漆黑如墨的絲線連接著。圖譜旁的注解寫著:縛影之咒,以“憎惡”為引,系生靈與其影,使其影生出靈智,日夜反噬其主,不死不休。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