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寶貝……”
這聲癡語,像是一根針,戳破了涂山幺幺眼前這緩慢而壓抑的畫卷。
那只手,終于到了。
沒有預兆,沒有停頓。
冰冷的指尖,輕輕觸碰到了她抬起抵著攤位竹竿的手背。
那一瞬間的觸感,不是冷,而是痛。一種尖銳的、仿佛被萬年玄冰的棱角刺中的痛楚,從皮膚接觸的那一點,閃電般竄遍了她的全身。她渾身的白毛“轟”地一下,徹底炸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劇烈一顫。
緊接著,那只手便合攏了。
五根修長而冰冷的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抓住了她那只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纖細的手腕。
那不是一個用力的抓握,沒有要捏碎她骨頭的殘暴。那是一種……宣告。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理所當然的掌控。仿佛他不是在抓住一個活物,而是在撿起一件本就屬于他的東西。
涂山幺幺的腦子,徹底空了。
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僥幸,都在被他抓住的這一刻,化作了虛無。
完了。
她被抓住了。
淵皇沒有看她那張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的小臉。他的目光,順著自己的手臂,緩緩下移,落在了他們交握的地方。
他的手,蒼白修長,帶著屬于魔界君主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她的手,小巧玲瓏,此刻正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腕骨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一黑一白,一強一弱,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而就在這黑與白之間,就在他冰冷的手指與她顫抖的肌膚之間,夾著一抹突兀的、刺眼的紅。
那是一根紅線。
一根纖細的、泛著微弱靈光的紅線。
它的源頭,正捏在涂山幺幺那因為被抓住而下意識蜷縮起來的指間。這根線,是她剛剛施法的“兇器”,是她搞砸了張大哥姻緣的直接證據。它的另一端,此刻還清晰無比地連接在不遠處那個燒餅爐上。
凡人看不見這根線,可是在淵皇的眼中,它比世上最明亮的火焰還要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