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舟無奈地搖搖頭,拎起那盒點心,親自去了重癥區。
士兵見到他,立即下跪恭敬行禮。
沈慕舟擺手,命士兵不必聲張。
靜初正在給病人行針。
不過她大病一場,又得不到很好的休養,精神看起來還不是很好。
災民們心疼她,不讓她奔波勞碌,而是自覺地在她的帳篷跟前排起了長隊。
如此她可以坐著問診。
靜初指尖輕輕地捻送著銀針,神情認真而又專注,壓根沒有覺察到沈慕舟的到來。
濃密纖長的睫毛,遮掩住她眸中的疲憊之態。
不時的兩聲輕咳,提醒著她,她自己還是個病人。
沈慕舟安靜地立在遠處,并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將手里點心交給旁邊士兵,請他轉交給白靜初。
然后轉身欲走。
突然,重癥區里有人大聲驚呼:“來人吶!我家小姐暈倒了。”
靜初正在診脈的指尖微動,挑起眼簾。
枕風面無表情道:“好像是青墨的聲音。白靜姝竟然也會暈倒。”
宿月則“噗嗤”一笑:“我知道了,定是她受不了這里面的苦,也想像小姐你一樣,裝病逃離。”
這兩日,靜初雖說強撐著為部分重癥災民診治,但白靜姝仍舊要負責大多數災民的醫治重擔。
暫且不說她壓根不懂什么醫術,這里無休無止的勞累,骯臟的令人幾乎窒息的環境,還有災民被疫病折磨的痛苦喘息,無一不令人感到壓抑。
白靜姝無法再繼續偽裝,她無法掩飾心底的厭煩與嫌棄,滿腹的牢騷與頤指氣使,令災民們早就心照不宣。
她的暈倒,并沒有引起他人的側目。
青墨更加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氣急敗壞地指使外面的士兵:“我家小姐暈倒了,你看不到嗎?”
士兵抬手一指:“郎中在那兒呢。我也不會救啊。”
“那你還不快去回稟我家大公子和二皇子!”
“我不敢。”
“人命關天,我家小姐若是有什么閃失,你擔當得起嗎?”
士兵一臉無辜:“她暈倒跟我有什么關系?”
聞聲而來的沈慕舟心底里暗諷,看得出來,這對主仆消息很是靈通。
自己一來安置所,她們便立即得到了消息。
那么這場戲,就是演給自己看的了。
白靜初也聞聲上前,十分熱心地問:“我姐姐生病了嗎?讓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