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點點頭,趕緊去收拾桌子,還不忘給錢爺爺倒了杯冰糖梨水,把杯子遞到他眼前:“爺爺您喝口水,按完穴位就舒服了。”他聲音也提高了點,怕錢爺爺聽不見。
林辰按完聽宮穴,又按了錢爺爺腳背上的太溪穴——在腳踝內側,是治肝腎陰虛的要穴。按的時候他蹲在地上,動作很輕,按了大概十分鐘,錢爺爺突然眨了眨眼,趕緊把耳朵湊到林辰跟前:“小伙子,我耳朵里的‘嗡嗡’聲,好像輕了點!沒剛才那么吵了!”
林辰知道,這時候用祝由術輔助正好。他閉上眼睛,回憶老醫書里治耳鳴的咒語,心里默念:“耳竅通,鳴聲消,肝腎足,睡眠安。”
默念完,手指輕輕按在錢爺爺的聽宮穴上。脖子上的太極玉佩很快熱起來,一股溫和的暖流順著指尖滲進錢爺爺的耳竅里,不燙,很舒服。錢爺爺輕輕嘆了口氣,聲音軟下來:“暖……從耳朵暖到腦袋里,‘嗡嗡’聲小多了,好像耳朵也不悶了,跟通了氣似的。”
林辰慢慢收回手,玉佩的溫度也漸漸降了。他幫錢爺爺把耳朵邊的碎頭發理了理,動作很輕:“您先歇會兒,我去煮菖蒲水,喝完耳朵能更通點。”
蘇曉冉已經把砂鍋放在煤爐上,倒了溫水,水剛沒過鍋底;胖子幫忙把泡好的石菖蒲和遠志放進去,還特意把石菖蒲碎往鍋底按了按。鍋里的水很快冒起小泡,石菖蒲的清苦香氣混著遠志的淡香,飄得滿屋子都是,不刺鼻,反而有點安神。煮到第十五分鐘時,蘇曉冉又把蓮子放進去,沒一會兒,蓮子的甜香就蓋過了藥味,聞著很舒服。
“這味兒聞著就舒服,”錢爺爺吸了吸鼻子,眼睛亮了點,“我年輕時在糧站上班,同事也給我煮過草藥水,說能治耳朵響,那時候忙,天天搬糧食,沒顧上喝。后來退休了,響得厲害,也忘了這回事了。”
蘇曉冉坐在錢爺爺身邊,笑著說:“爺爺,以后您想喝,就跟社區阿姨說,我們每周都來給您煮。您要是聽不清別人說話,我們也能幫您傳話,不耽誤您跟李奶奶她們聊天。”
正說著,門口傳來敲門聲,“咚咚”兩聲,很輕。李奶奶拎著個擦得锃亮的玻璃罐走進來,罐里的桂花醬泛著淺黃,還飄著香:“剛腌好的桂花醬,給你們和錢爺爺帶點。錢爺爺,你耳朵好點沒?上次我喊你吃餃子,喊了五聲你都沒聽見,還是我上門拽你才去的。”她特意湊到錢爺爺耳邊說,聲音也放柔了。
錢爺爺笑了,也湊到李奶奶耳邊,聲音比平時輕了點:“好多了,這小伙子按完,我耳朵里的‘嗡嗡’聲就小了。一會兒再喝菖蒲水,肯定能好得更快。”
李奶奶剛坐下,張奶奶也來了,手里拿著頂棗紅色的針織帽,帽檐還縫了圈絨邊:“給錢爺爺織的帽子,里面加了絨,戴上暖和,耳朵也不涼。你們也在啊,我還給你們織了手套,這次是深棕色的,耐臟,你們上課戴也方便。”
屋里一下子熱鬧起來,李奶奶和張奶奶坐在桌邊吃芝麻糊,胖子在旁邊幫忙遞勺子,還不忘給她們添梨水;蘇曉冉守在煤爐邊盯著鍋,時不時攪一下,怕菖蒲水煮糊了。
蓮子放進去煮了五分鐘,蘇曉冉把砂鍋端下來,放在隔熱墊上,用小瓷碗倒了半碗,吹了吹,放涼了點才遞給錢爺爺:“爺爺您嘗嘗,要是覺得苦,我給您兌點冰糖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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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爺爺接過碗,小心地喝了一口,咂咂嘴,眼睛亮了:“不苦,正好,有蓮子的甜,比我吃的藥好喝多了,那藥苦得我直皺眉。”
他慢慢把半碗水喝完,放下碗,沒急著說話,先晃了晃腦袋,然后慢慢挪到胖子身邊,耳朵往他跟前湊了湊:“小伙子,你剛才說啥?我好像能聽清你說話了!不用湊那么近了!”
胖子愣了一下,趕緊笑著說:“我說爺爺您喝完水,耳鳴肯定能好!以后就能跟我們一起聽戲了!”這次他沒特意提高聲音,就平常說話的音量,錢爺爺卻點了點頭,說聽清楚了。
張奶奶湊過來,笑著拍了拍手:“我就說這幾個孩子有本事!上次錢爺爺連收音機都聽不清,現在都能跟人聊天了,不用扯著嗓子喊了!”
錢爺爺想試試聽收音機,林辰走過去,幫他把音量調小了點,調到平時聽戲的一半。錢爺爺聽了一會兒,臉上露出笑,眼睛都瞇起來了:“能聽清了!以前得開最大聲,震得耳朵疼,現在這么小就能聽見戲詞,耳朵里也不‘嗡嗡’響了!”
屋里的人都笑了,李奶奶拍著手說:“太好了!錢爺爺,你以后終于能跟我們一起在桂花樹下聊天、聽戲了,不用再一個人坐著發呆了!”
快到下午的時候,太陽斜了點,三人準備回學校。錢爺爺非要把自己曬的桂花干塞給他們——裝在個干凈的布袋子里,還帶著陽光的味道,香得很。李奶奶也塞了罐桂花醬,說讓他們抹饅頭吃;張奶奶則把織好的手套拿出來,深棕色的,摸起來軟乎乎的,針腳很密。
“下次再來啊!”老人們站在桂花樹下揮手,錢爺爺的聲音比平時輕了點,卻很亮,“我煮了銀耳羹等你們!放了蓮子和百合,甜滋滋的!”
公交上,胖子抱著裝芝麻糊的保溫桶,一邊吃一邊說:“今天真開心,錢爺爺能聽清聲音了,還收了這么香的桂花干。辰兒,你說咱們下周來,幫劉爺爺看大便干,要不要帶點蜂蜜啊?”
林辰摸了摸懷里的老醫書,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玉佩還有點溫,笑著說:“社區阿姨說劉爺爺血糖不高,帶點蜂蜜也行,蘇曉冉不是說要帶決明子嘛,兩者配著煮,潤腸效果更好。”
蘇曉冉點點頭,手里攥著深棕色的手套,指尖蹭著毛線:“我明天去藥店買點炒決明子,炒過的不寒,劉爺爺年紀大了,喝著舒服。”
午后的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林辰看著身邊嘰嘰喳喳的兩人——胖子在說桂花醬怎么吃,蘇曉冉在記下周要帶的東西,又想起錢爺爺聽收音機時的笑臉,突然覺得,這份傳承從來都不是冷冰冰的醫理條文。是蘇曉冉懷里縫了棉布的砂鍋,是胖子手里冒著熱氣的芝麻糊,是老人們遞過來的桂花干和針織帽,是這些帶著煙火氣的小事,把老祖宗的醫術,變成了能摸得著的安穩,能暖到心里的踏實。
他翻開老醫書,在空白的頁角上,筆尖頓了頓,慢慢寫下:“耳竅清,則語聲聞;心意近,則歲月溫,此乃傳承之真味。”寫完,他把書抱在懷里,心里滿是期待——下周的社區之行,又能幫到一位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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