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油燈已經點亮。
秦紅玉和柳云舒都坐在桌邊,看到他臉色煞白地沖進來,兩女同時站了起來。
“王大哥!”柳云舒率先迎上,滿臉擔憂,“怎么了……”
“吳仁義死了。”王爵打斷她,聲音干澀,帶著顫抖。
他反手插上門栓,背靠著門板,目光急切地看向秦紅玉,“紅玉,你昨晚……凌晨回來之前,是不是去過吳仁義家附近?”
秦紅玉眉頭瞬間蹙起,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銳光,“沒有。我昨夜去了西邊查探礦坑和錢老倌的蹤跡,直到天色微亮才從那個方向回來。吳仁義家在東區,我并未靠近。”
她的回答清晰而肯定,沒有絲毫猶豫。
王爵心頭一松,隨即又被更大的憤怒取代,“果然!是栽贓!有人說看見……看見了你出現在那里!”
他快速地將吳仁義的死狀、那致命的傷口、仆役的指證。
以及所有情況,原原本本,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屋內一片死寂。
柳云舒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驚駭。
她雖聰慧,但畢竟經歷過的風雨尚少。
如此赤裸裸的陰謀和殺戮,讓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秦紅玉的臉色則徹底沉了下來,放在桌沿的手微微收緊。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錢、老、倌!”王爵幾乎是咬著牙念出這個名字,“這老狐貍!他這是要徹底掌控安戶所,順便把我們捏在手心里,任他宰割!”
“他這是在逼我們表態,或者說,是在逼你表態,王爵。”
秦紅玉的聲音冷得像冰,“吳仁義一死,安戶所暫時以他為首。他給你居家等候的待遇,既是觀察,也是給你最后的機會。要么,徹底倒向他,成為他手中的刀和斂財的工具,要么……就和吳仁義一個下場。”
柳云舒聲音發顫,“那……那我們怎么辦?難道真要聽他的,坐以待斃嗎?”
“聽他的?”王爵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不甘和狠厲,“聽他的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這老狐貍連合作多年的吳仁義都說殺就殺,還會在乎我們?”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但也不能硬碰硬。錢老倌現在勢大,又占了主持大局的名分,我們明著對抗,正中他下懷,正好給他理由拿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