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開口,“弟妹這么做,未免太草率了!”
“這是夫君的遺愿,何來草率一說?”她擰眉抬眼,不解問,“多一雙筷子罷了,難道大哥不愿讓夫君安心地去嗎?”
“我——”顧津元欲言又止,目中卻滿是不忿。
“簡直荒謬?。 ?/p>
忽然,人群之后傳來一聲厲喝。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津元面色驟喜。
“恭迎秦王殿下,拜見父親!”
賓客們自發讓出一條道來,只見寧遠侯顧平威與一個面如冠玉的錦袍男子匆匆而來。
寧遠侯年過四十,身形依舊偉岸,顧津元與他有五六分相似。
而另一個人,就是寧貴妃所生的秦王了。
寧貴妃姓顧,乃寧遠侯的胞妹。
自從宋詡絕嗣的事傳開,知道皇上有意栽培秦王,寧遠侯更是死死抱緊秦王的金大腿。
他對著沈星染板起臉,“你掌管后宅多年,我本以為你是個懂事的,沒想到阿元一走,你竟如此荒唐,要認一個賤奴為女,混淆我顧家血脈!”
“我絕不同意??!”
眾目睽睽之下,沈星染袖中雙拳緊了又緊,嗓音沉冷,“所以,公爹的意思,也是兼祧兩房?”
她眼底清寒如霜的傲氣,讓寧遠侯擰緊眉心。
他沒料到,剛剛喪夫,又被女兒拋棄,沈星染還能這么快維持冷靜。
“謹年軍功赫赫,又與津元同出一胞,兼祧兩房有何不好?”
“你嫁入顧家七年,未能給阿元延續香火,如今他因你而死,你難道還不愿意為他盡這最后一分心嗎?”
沈淮確實生了個好女兒!
只不過,她既然已經入了顧家的門,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注定要為他們顧家當牛做馬,操勞一世!
“沈星染,阿元為了你七年未曾納妾,后宅空置,可你呢?”
“你就是這么回報他的嗎?。俊?/p>
一聲聲怒叱,如箭矢般刺進沈星染的心窩。
身側,草芽的手還被她攥在掌心,感受到她的輕震,草芽有些無措地抬頭,仰視沈星染挺得筆直的后脊。
她好像……給母親添麻煩了。
“母親,奴婢……”
“你不是奴婢?!鄙蛐侨竞鋈粋仁卓此嵵囟鴩烂C,“記住,你不是奴婢。”
“從今以后,你叫蕊初,沈蕊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