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低頭不語。
清河公主道:“我本來也懶得管你了,可太子哥哥很恨你,他不會跟你罷休的,他和當年不一樣了,這幾年他在隨州吃了許多苦頭,遭了許多折辱,心性早已大變,做事情比當年狠絕太多,”
“可你們到底是有舊情在的,只要你是有苦衷,你給他一個解釋,我再從中說話,讓他消了對你的怨恨,對你對他都好,對秦家和……也好。”
秦瓊沉默了。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只要她說了,他不會恨她的。
非但不會,或許,會對她有愧,有更甚當年的情分。
可她賭不起。
她的女兒,還在崔子恒手里。
崔子恒是一個瘋子,他不在乎家族不在乎親人,只在乎自己的尊嚴和利益,只要她透露當年的事,崔子恒哪怕家族覆滅,自己不得好死,也一定不會說出孩子的下落,一定會帶著她的女兒去死。
那是她最愧疚的孩子,郅兒尚且能在她身邊長大,可是她的安寧,只在出生時,在她身邊長到滿月,就被崔子恒硬生生奪了去,她賭不起女兒的命。
等如今崔子恒已經落入她的算計,等她搶回女兒,什么都好說。
清河公主見她又啞巴了,拍桌怒道:“又不說話,你到底明不明白現在是什么時候了?秦瓊,你別作死行不行?太子哥哥真的會殺了你和你的孩子的!”
秦瓊道:“我沒什么可說的,當年我確實有愧于他,他想做什么,我受著就是。”
清河公主要被她氣死了。
清河公主怒笑不已,“行,你骨頭硬,你不怕死,我管你死活!”
秦瓊目光誠摯,安撫她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該高高興興的,別動不動就生氣,也不值當為我生氣的。”
清河公主冷笑,“我這生辰因為你鬧出這么些事,還能高興得起來?你說這話是火上澆油給我添堵的吧。”
秦瓊:“……”
她不是故意的。
說起這個,清河公主沒好氣道:“你倒是敢做,當眾甩了姚家女進湖里,你是舒坦解氣了,那姚家女也是自找的,但你也不用做人了。”
秦瓊自覺道:“我本來也早都臭名昭著,而且那么多人都想看我笑話,我息事寧人豈不是露了怯?不狠一點,就真成笑話了。”
這話,清河公主不置可否。
她問起另一件事:“崔家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那康氏當真要殺你?”
秦瓊頷首,“是,給我下迷藥,要謀殺我再偽裝自殺,還仿照我的筆跡寫了遺言求太子寬恕,我殺了她派來的人,放火燒了祠堂和幾個院子。”
清河公主面色陰沉,“蛇蝎毒婦。”
她沒好氣道:“都這樣了,你怎么還不跟崔子恒和離?現在是怎么著?回趟娘家虛晃一槍?等崔家做個樣子求求你,你就再回崔家?秦瓊,你嫁給崔家幾年,脊梁骨都碎了?”
最后的話,難掩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