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一輩子秀才,黃昆和那些讀書人一樣骨子里是傲氣的,心里比村里這些農戶山民要高人一等。
畢竟秀才再怎么破落,也吃著朝廷給的俸祿。
陳業這一嗓子把他老臉都丟盡了。
黃昆兩步做三步來到門口,迎面撞上陳石。
本來欲要發作,可見到陳石手里的米和肉后眼睛都直了。
這肉在什么時候都是稀罕物,自己上一次吃要追溯到前年了。
黃昆喉嚨一動,想起昨天兔子的滋味,這大冬天肉可真是養人饞人啊。
“呵呵,陳石你這是小瞧老夫了,老夫好歹是一介秀才。”
陳石連忙擺手:“我三弟說了,他想要換點筆墨,我們沒錢就用這些來抵。”
“啊,是這樣啊。”黃昆看了看后面牛車,陳業對他點頭一笑打了個k,一時間臉再次一黑。
“咳咳。”不過英雄還是為五斗米折腰,黃昆接下米和肉:“玉兒,將我的筆墨紙取一些來給陳家小子。”
屋內噼里啪啦一整翻找,黃玉兒大包小包翻騰出來一大堆。
黃昆的臉都綠了:“該死的丫頭,你怎么把我的紅木狼毫都拿出來了,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敗家子!”
“小氣。”黃玉兒一把塞到陳石的懷里,扭頭就跑回了房間內。
“多謝黃伯,下次再見。”陳石抱著東西嘿嘿傻笑。
黃昆嘆了一口氣:“下次別來了,慢走不送。”
啪!
他一只手提著肉,一只手抱著米,用腳狠狠將門關上。
“女大不中留啊,這可惡的小子。”
“這陳家是中了什么邪了,生的倆兒子一個比木頭還木,一個比猴子還精。”
黃昆看著手里的米和肉心情復雜無比,喃喃道:“玉兒也是到了婚嫁的年紀了。”
黃昆本來想給黃玉兒去縣城牽線搭橋,可是永平縣過得去的大戶人家看不上他。
說到底,一個窮酸秀才沒點本事,舞文弄墨一輩子又有什么用,只能在山野村夫面前光鮮亮麗罷了。
“那個陳石倒是個好小子,只可惜……”黃昆不再多語,拿著肉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