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耀祖不敢再多問,領了命令,轉身就往外跑。
三天后,徐耀祖拖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幾乎是撞進了書房。他把一沓厚厚的紙張拍在桌上,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先生……查到了。”
蘇-云放下手中的筆,拿起那沓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名。
“說。”
“五十年來,所有跟地下工程有關的記錄,工匠換了幾百人,督造的官員換了幾十人。但……”徐耀祖咽了口唾沫,壓低了聲音,“有一個姓氏,出現的次數太不尋常了。”
“姓張?”
徐耀祖猛地抬頭,滿眼都是震驚。“先生您怎么知道?”
“說下去。”
“是!那些檔案里,很多關鍵卷宗的督造官員那一欄,名字都被蟲蛀或者水浸,模糊不清。但卑職發現,他們的名字里,總有一個‘敬’字,特別清晰。”徐耀祖指著紙上的一個名字,“卑職翻了最早的一份,光和元年的檔案,上面有一個完整的名字,叫……張輔仁。他是……是張敬之大學士的曾祖父。”
書房里,一片死寂。
蘇云看著那個名字,腦海里浮現出張敬之在內閣大庫里,衣衫襤褸、渾身塵土的模樣。
浮現出他遞過來那枚“唯劍”玉佩時,平靜的眼神。
還有那張字條——“天下既定,吾往矣。”
原來,那個“往”字,是回到這條黑暗的地下通道里,用自己的死,來點亮這最后的棋局。
這個張家,幾代人,耗費百年光陰,在皇宮底下,挖出了這么一個足以顛覆天下的秘密。他們不是為了謀反,而是成了懸在歷代皇權頭頂的,一把最鋒利的劍。
他們,是這個王朝真正的守夜人。
而現在,張敬之用他的死,把這把劍的劍柄,交到了自己手上。
“耀祖。”蘇云緩緩開口。
“卑職在。”
“從今天起,忘了你查到的一切,這些紙,燒了。”
徐耀祖心頭一凜,不敢多問,立刻將那沓紙投入火盆。
看著跳動的火光,蘇云站起身,對徐耀祖說:“備車,進宮。”
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