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四皇子,漕運,衛戍軍……這些看似被打散的棋子,正在被一只看不見的手,重新串聯起來。
“這不是三皇子一個人的手筆。”蘇云停下腳步,“他沒這個能力。這是陛下在動手,她把四皇子打殘,又把三皇子手里有用的棋子,安插到了更關鍵的位置。”
“陛下這是在做什么?”李沐she不解。
“養蠱。”蘇云吐出兩個字,“她把所有有威脅的毒蟲都放在一個罐子里,逼著它們互相撕咬,最后活下來的,才是最毒,也最忠心的那一個。而我,就是她扔進去,攪動這個罐子的那根棍子。”
“她是在逼你。”李沐雪明白了,“逼你站隊,逼你出手,逼你在這場亂局里,徹底成為她的人,或者……死。”
蘇云沒有回答,他重新拿起桌上那張繪有皇城地下暗道的地圖,目光落在了“廢棄水利司”那幾個字上。
“我還需要更多的線索。”他將地圖收起,“我再去一次內閣大庫。”
第二天,蘇云又一頭扎進了那間塵封的檔案室。
張敬之像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的案幾后,捧著一本古籍。他似乎沒注意到蘇云的到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蘇云也不打擾他,徑直走向最里面的那個小房間,繼續翻找那些關于“京城營造”和“水利司”的舊檔案。
他找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光線從窗欞透進來,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年輕人,找什么呢?”
張敬之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嚇了他一跳。他回頭,看見老學士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門口,正靜靜地看著他。
“學生在查一些舊事。”蘇云回答。
張敬之緩緩走了進來,目光掃過那些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鐵皮箱子。
“老夫守了一輩子書,也守了一輩子秘密。”他走到蘇云面前,渾濁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緒,“有些東西,放久了,會爛在手里。是時候,給它找個新主人了。”
說著,他從寬大的袖袍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漆盒,放在了蘇云面前的箱蓋上。
蘇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著那個漆盒,又看看張敬之。
老學士什么也沒說,只是對他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慢慢走了出去,又回到了門口的案幾后,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蘇云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打開了那個沒有上鎖的漆盒。
盒子里面鋪著一層明黃色的綢布,綢布上,靜靜地躺著一枚玉佩。
玉佩的質地溫潤,樣式古樸,上面沒有龍鳳,只用篆體刻著兩個小字。
“唯劍。”
蘇云拿起玉佩,入手微涼。在玉佩下面,還壓著一張疊好的小字條。
他展開字條。
上面只有寥寥數字,筆跡蒼勁有力。
“天庫之下,唯劍可通。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