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窈難得起了個大早,因為今日她要跟著李聿一起去上早朝。
雖說四品及以上的女官參與早朝本就是祖制,她也不是第一次上朝了,不過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李聿一睜眼,身邊是空地,起身去找就看見顧窈早就穿好了宮裝,正對鏡梳妝呢。
他迷迷糊糊地走過去,從背后抱住顧窈,把臉貼在她后頸,“怎么起這么早?也不多睡會。”
顧窈拿著兩只簪子,不知道該如何決斷,“還早呢,馬上就要上早朝了,你趕緊起來收拾一下,咱們早一點過去。”
李聿忍不住皺眉,“我什么時候早到過?再說這才什么時辰啊,天都沒亮呢!”
他拿起一旁的珠釵插在顧窈頭上,“簪這支吧,這支好看些。”
“不行,這支顏色太艷了,不尊重,我是去上朝,又不是去比美!嗯……還是簪這支吧,這支是皇后娘娘賞的,也好顯得咱們時時不忘皇家恩德浩蕩。”
李聿放下手,從背后攬住她的細腰,親了親她的后頸,“娘子這拍馬屁的功夫爐火純青,為夫還要多和你學習學習。”
顧窈在他手背上重重掐了一把,“你少笑話人,快去洗漱!”
“遵命。”
李聿扳過顧窈的臉,在她側臉上重重親了口,吸走了不少脂粉,氣得顧窈想捶他,他得意洋洋地一個閃身,跑去洗漱了。
兩個人都整裝完畢,顧窈湊到屋里,在顧狗蛋臉上親了口,低聲道:“娘親很快回來,你乖乖吃早飯。”
李聿也俯下身,唇瓣覆在她親過的地方,重重親了一口。“爹爹和娘親一起回來。”
顧狗蛋皺著眉撓了撓小臉,在睡夢中咕噥了一聲。
顧窈怕把他吵醒,忙拉著李聿離開了。
兩個人一起坐馬車到了宮門口,天未破曉,殿外已經浮起一層霜白霧氣。
身著紫色、緋色、青色的官袍的大臣們按品級列隊,沒有半分喧嘩。
李聿站在最前面,從顧窈的角度看已經看不著他的背影。
良久,殿門緩緩推開,鎏金銅燈的光暈鋪灑而出,內侍尖細的唱喏聲劃破寂靜,“圣上駕到——”
眾臣齊齊躬身,齊聲問安。
跟著聽了幾件朝堂大事后,梁承朝忽然開口:“李卿奏折所訴樊城案,大理寺審得如何了?”
大理寺卿跪在前頭,將罪證和供詞奉上,“稟圣上,樊城一案涉案甚廣,臣已將所有牽涉官員逐一核查,列成名冊恭呈御覽!所涉罪行囊括拐賣良民、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私通敵國種種,罄竹難書!臣已將卷宗一并呈上。”
梁承朝才翻了兩頁,便氣得一掌重重砸在桌子上,“此等蛀蟲盤踞地方,敗壞綱紀,若不嚴懲如何平民憤、正國法!”
群臣齊齊道:“圣上息怒。”
顧窈模仿的速度很快,看不出一絲破綻,其實根本不知道這些人說的是什么,她很納悶,這么多人怎么能同時說出一樣的話,難道統一培訓過?
梁承朝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話鋒一轉,“聽說樊城一案是顧卿主辦?”
顧窈立刻上前,端端正正跪好:“稟圣上,樊城一案能厘清全貌、緝拿全犯,乃是信王睿智果決,及燕將軍驍勇干練,兩位嚴查徹辦之功。臣僅為輔助,不敢貪占主功。”
梁承朝單手撐著腦袋,有些戲謔地看向李聿,“李卿,這和你奏折所述不符啊?”
顧窈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這李聿寫奏折的時候也沒和她通個氣啊,她怎么知道奏折上寫的啥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