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目不斜視地看著燕庭月,隨手將自己的酒杯朝顧窈推了推,低聲道:“嘗嘗?”
顧窈跪坐在他身邊,偷偷喝了口,若然是好酒,入口清洌,醇厚的香氣在舌尖流轉間,讓人回味無窮。
一曲終了,廳內響起掌聲。
大將軍滿臉堆笑,催促女兒給李聿敬酒。
燕庭月乖巧地端起酒盞,不動聲色地推開顧窈,對李聿道:“表哥,這是我親手釀的桂花酒,您嘗嘗。”
李聿沒接,拿起面前的酒杯,對著大將軍舉了起來。
顧窈本就因醉酒有些頭暈,被燕庭月一推,有些踉蹌地跌坐在蒲團上,愣愣地看著并肩而坐的兩個人。
李聿似有所感地微微側頭,在寬大的袖袍下,悄悄抓住顧窈膝下的蒲團,朝自己扯了扯。
大將軍明顯有些醉了,拉著李聿不停地說著他和燕庭月小時候的趣事,李聿興致缺缺,卻也沒有拂他的面子。
顧窈看著三人相談甚歡,酒意漸漸涌上心頭,眼前的光景開始變得朦朧。
她偷偷在桌子下扯了扯李聿的袖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妾想去吹吹風。”
李聿微微頷首,“別走太遠。”
顧窈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強撐出一副鎮定的模樣走出前廳。
臨走前,她回頭望了一眼,見燕庭月坐在了她的位置,朝李聿端起了酒杯,許是礙于大將軍在側,這一次李聿沒有拒絕。
顧窈心有酸澀,默默收回視線,坐在花園的石凳上,微微仰著頭,凝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漫天繁星。
其實也沒什么好難過的,她早就知道以李聿的身份,后院不但會有正妻,還會有數不清的姬妾。
所以她得把自己的心守好,千萬不能愛上李聿。
她想,等有一天她離了侯府,也好好招幾個贅婿小倌什么的,要比李聿還多。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晚風輕拂過她的發梢,帶著淡淡的花香。她的臉頰泛著迷人的紅暈,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裴元原本在府中巡視,路過花園時,就看見這一幕。
他揮手讓其他侍衛離開,自己則走到顧窈面前,微微附身,“窈娘,你怎么在這?”
顧窈被他高大的影子籠罩,有些不滿地揮揮手,“走開,你擋到我了。”
她一張口,裴元便聞到一股酒氣,“你喝酒了?”
顧窈不說話,只一個勁地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