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敢,不敢再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小動作。
就在這時。
“吱呀——”
那扇巨大的青銅門,在沉寂了許久之后,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沉重聲響。
緩緩的,再次打開了一道縫隙。
佝僂的,疲憊的身影,從中走出。
是福伯。
青銅巨門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打破了廣場上那令人窒息的壓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那個幾乎虛脫的賀茂義行身上,轉移到了門縫中走出的那個佝僂身影上。
福伯又出來了。
他的步伐比上一次,似乎更加緩慢了一些,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也更顯蒼白和疲憊。每一次開啟這扇“歸墟之門”,對他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
他走出巨門,習慣性地環視全場。
他的視線,首先落在了那個掌形的巨坑中,那個已經徹底昏迷,身體扭曲成一團爛泥的狼人薩滿。
他的臉上,沒有半分意外。
接著,他的視線,又飄向了廣場另一側。
那里,血族后裔奧斯頓,正被他的私人醫療團隊用各種儀器包裹著,幾個金發碧眼的醫生護士,正滿頭大汗地進行著緊急搶救。
福伯的視線,也只是一掃而過。
然后,他看到了那個正撐著膝蓋,大口喘氣,渾身被冷汗浸透,狀若虛脫的東瀛陰陽師,賀茂義行。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里,終于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但很快又歸于平靜。
最后,他的視線,落在了全場的中心。
那個從始至終,都安然無恙,連衣角都沒有亂一絲的年輕人,陳默。
以及,站在陳默身旁,雙手緊緊抱著那個紫檀木盒,一臉茫然無措的林清雅。
當看到這一幕時,福伯那渾濁的眼底深處,終于,清晰地閃過了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
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或者說,是在秦家家主的預料之中。
他對著陳默的方向,再次,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禮。
這個動作,雖然幅度不大,但落在廣場上其他強者的眼中,卻無疑是又一次的官方認證。
認證了陳默在這場“雅集”中,那超然的,獨一無二的地位。
福伯直起身,清了清嗓子。
他那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話音,借助某種秘法,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廣場,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