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辭緩步踏入殿內,官袍被雨水打濕,卻絲毫不減威壓。
他目光掃過地上的血跡、昏死的許硯川,以及被按在地上的婉棠,眼底寒意更甚。
”許大公子好大的威風。”蘇言辭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在宮中動用私刑,是想讓滿朝文武都知道,許家已經狂妄到不把宮規放在眼里了?”
王靜儀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蘇大人慎言!我兒不過是教訓自家不爭氣的弟弟,何來私刑一說?”
”哦?”蘇言辭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卷明黃絹帛,“那許夫人可知,皇上剛剛下旨,命許二公子即日赴北漠督軍?”
他目光銳利如刀,”若讓皇上知道,他欽點的將領還未出征,就先在宮里廢了手。。。。。。”
許明德臉色瞬間慘白,握刀的手微微發抖。
蘇言辭緩步上前,聲音壓得極低:“許公子,你父親剛因北漠戰功得了封賞,若此時傳出許家子弟在宮中行兇。”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王靜儀,”你說,皇上會怎么想?”
王靜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撐著冷笑:“蘇大人這是威脅?”
”不敢。”蘇言辭微微頷首,語氣卻冷硬如鐵,”只是提醒許夫人,有些事,過猶不及。”
殿內死寂。
終于,王靜儀咬牙道:“明德,我們走。”
許明德不甘地瞪了婉棠一眼,狠狠擲下匕首:”算你們走運!”
王靜儀走到殿門前,忽又停下腳步,側首斜睨著婉棠,唇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腕間的翡翠鐲子,”只要你們還在這宮里一日,我就絕不會放你們。”
婉棠跪坐在血泊中,緩緩抬頭。
她額前的傷口還在滲血,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駭人,像是淬了火的寒刃:“王靜儀。”
她一字一頓,聲音嘶啞卻清晰,”今日斷指之痛,他日我必讓你百倍償還。”
王靜儀像是聽到什么笑話般掩唇輕笑:“就憑你?一個被廢的嬪妃?”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婉棠,眼中滿是譏誚,”連皇上都不要你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寒風卷著雨絲撲進殿內,吹散婉棠凌亂的發絲。
她慢慢撐起身子,染血的指尖在地磚上劃出五道刺目的紅痕:“拿命。”
她盯著王靜儀,忽然笑了,”反正我這條命早就爛在泥里了。”
她聲音輕得像耳語,“金尊玉貴的許夫人,舍得陪我一起下地獄嗎?”
王靜儀瞳孔微縮,竟被這笑容懾得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