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卻突然駐足,望向鳳儀宮方向。
”主子,先回宮敷藥吧,您的膝蓋都傷了。“李萍兒看著婉棠裙擺上未干的血跡,聲音發(fā)顫。
”先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婉棠撫了撫鬢邊歪斜的素銀簪,指尖在簪尾的珍珠上重重一按。
鳳儀宮的朱漆大門罕見地半掩著。
似在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白薇姑姑立在滴水檐下,側(cè)身攔住了秋菊二人:“娘娘乏了,婉嬪主子一人進(jìn)去罷。”
殿內(nèi)沉水香濃得嗆人。
蕭明姝獨(dú)坐在鸞鳳椅上,半張臉隱在燭火照不到的陰影里。
”今夜的事,可真是讓本宮意外。”手似有若無地跳動著燭心,火焰猛地一跳。
婉棠的膝蓋恰到好處的一軟,道:”臣妾……臣妾也嚇得不輕……”
她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意,垂下的眼睫在臉上投出不安的陰影。
”呵。”蕭明姝忽然俯身,盯著婉棠:“這宮里,還沒人能在本宮眼皮底下翻出浪來。”
婉棠情緒平靜,輕輕地磕頭:“娘娘明見萬里,是臣妾愚鈍,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今夜的事情,若不是娘娘在,臣妾恐怕早就被冤枉死了。”
婉棠說罷,又抬起頭看向蕭明姝,問道:“如今祺貴人既已有孕,不知娘娘答應(yīng)的事,什么時候能夠?qū)崿F(xiàn)呢?”
蕭明姝臉上是晦暗不明的笑容,輕聲道:“本宮既說出口的事情,自然會照做。”
“婉嬪,這一點(diǎn),你不必?fù)?dān)憂。”
說罷,”啪、啪”兩下?lián)粽啤?/p>
西側(cè)殿的帷幔突然晃動,兩個黑影押著個佝僂身形踉蹌而出。
那人渾身散發(fā)著腐臭味,亂發(fā)間露出張布滿膿瘡的臉。
正是當(dāng)年給將婉棠母親接生的獸醫(yī)!
即使十幾年沒有見面,此人模樣早已大變,婉棠還是能一樣認(rèn)出這個人來。
婉棠的死死盯著那人缺了拇指的手。
就是這只手,當(dāng)獸藥作為催產(chǎn)藥灌入母親口中。
母親的血從床榻漫下時,這只手還接過王靜儀的賞銀。
蕭明姝的眼神,親親落下,嘴角似有若無的揚(yáng)了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