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肆輕笑一聲,那笑聲在空寂的巷子里顯得格外滲人。
“你不說,以為我就沒有辦法知道了嗎?我猜上面來的人,應該給你許諾過什么了吧,只可惜,你們李家幫他們做了事,他們卻沒把答應你們的事情做到,所以你一聽說我們回來了,就立馬求到夕若頭上來了,我說得沒錯吧。”
賀寧秋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她沒想到他猜得這么準。
“夕若姑娘,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李家對不住你,是我們有眼無珠,不該聽信讒言。
可我真的也是沒辦法了,你也知道,家里的事情都是老爺打理,老爺猝然離世,家里亂成一團,老爺的那些兄弟,上趕著要接手李家的生意的。
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
他們說了,只要我把老爺的尸體弄回來安葬,他就不再爭李家的財產,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夕若抽回自己的手,她以前還是很欣賞賀寧秋這個人的。
只是,沒想到,她竟是這樣一副嘴臉。
“李夫人,你試圖把夕氏商行逼上絕路,現在一句輕飄飄的被逼無奈,就可以揭過去了嗎?
那些受傷的人呢,那些無緣無故被潑了狗血,沒法做生意的人呢,你知不知道那些鋪子的老板,后面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
你們李家做那些事情的時候,都沒想過這些嗎?”
賀寧秋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神躲閃,根本不敢再看夕若。
“既然姑娘不肯幫忙就算了,就當我賀寧秋今天沒來過。”
她轉身就要走,身后響起夕若的冷笑聲。
“不可能的,我這次回來,就是來討公道的,你們李家沒做過的事情,我自然不會算在你們頭上。
但是,你們李家做過的事,我也絕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算了,賀寧秋,你好自為之。”
夕若看著賀寧秋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腦子里一片混亂。
上面的人!是林耀,還是裴離?針對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難道都是為了母親的玉佩來的嗎?
她轉頭看向裴九肆。
裴九肆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動作優雅,卻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以前的裴九肆,從來沒有給過她這樣的感覺。
自從回到了京城,恢復了身份,一切都好像悄無聲息地發生了變化。
他還是阿九的時候,給她的感覺是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