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很意外太皇太后的反應,意識到或許還真是他誤會了。
“那皇祖母好好休息,孫兒還要去承乾宮走一趟,烏雅氏和抬肩輿的奴才都不會無緣無故摔倒,朕要去問一問。”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這只是托詞,有奴才在,哪里就需要皇上親自去問了。只怕對方往承乾宮轉一圈,就又跑到鐘粹宮去了。
但此時的太皇太后也不好多說什么,只道:“哀家已然無事,皇上放心去吧。”
等人離開后,太皇太后瞬間沉了臉,問道:“哀家究竟為何會突然暈倒?”
一個還沒有出世的曾孫,哪里就能刺激得太皇太后直接暈倒?即便是娜仁的孩子,也不至于。她的孫兒玄燁不缺兒子,太皇太后也不缺孫子。
太醫支支吾吾地不敢說,這反應讓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姑的心沉了下去。
剛開始她們還以為太皇太后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只是因為有康熙在,所以太醫不好直說,
現在看來情況比她們想得還要嚴重。
最后,在蘇麻喇姑的威逼下,太醫還是委婉又委婉道:“臣觀太皇太后的脈象與平常無異。”
太皇太后閉了閉眼,哪里還不明白太醫的意思。
她的天命到了。
“你胡說什么?”蘇麻喇姑驚怒出聲。
“蘇麻,嚇他作甚,壽數乃天定,豈能被人力改變。”
能活這么多年,在普遍短命的當下,太皇太后已經算是高壽了。
太皇太后擺擺手讓太醫出去,而后寬慰蘇麻喇姑道:“蘇麻,這一天遲早會來,咱們心里都已經做好準備了不是嗎?與其糾結不可能的事,不如幫哀家想想之后的路。”
在玄燁現有的這些兒子里頭,太皇太后最看好,也最希望的人是賽音察渾。但是當初那個瘋狂的念頭熄滅后,太皇太后仍沒有放棄與胤褆的接觸。
不是為了野心,單純是想留個后手。
榮妃太能生了,如今膝下有五子一女的她即便再怎么低調,也始終會是很多人的眼中釘,便是長大后的胤礽和赫舍里家,也不會坐視這股力量壯大。
所以,鐘粹宮的處境很危險。
當奪嫡之爭進入白熱化的時候,太子胤礽和鐘粹宮的幾個阿哥首當其沖,會是玄燁兒子們攻擊的主要對象。
即便太皇太后相信聰明機靈的賽音察渾不會犯蠢,也無法保證他的額娘和兄弟不會連累到他。
但是延禧宮惠嬪的態度讓太皇太后失望了,不管是那拉氏真的怕了,還是不相信慈寧宮釋放的好意,對方的反應已經說明這個后手失敗了。
而太皇太后當下的情況,讓娜仁那里也失去了發揮作用的意義,她的時間不夠了,等不到娜仁承寵、懷孕,即便娜仁能在今年就懷上一個男嗣。
但是太皇太后不能拿烏云娜和整個科爾沁去賭娜仁的肚子爭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