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諫帝王難道不是賢妃所為?后宮無主本就不是長久之計,她又不是在為自己謀利,只是誠心勸諫又有何過?”
“這……”
“若是為了自個兒的私心,你不立后,對她來說豈不是更好?”
康熙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了,太皇太后見了也不再客氣,直接挑明了康熙的心思。
“你之所以不高興,不是因為她沒資格提冊立皇后之事,而是你不愿意立后,她說的與你的心意不符。
但同時你也明白,什么才是最合適的選擇,所以你開始遷怒,將行違心之舉的不甘與憋悶都發(fā)泄在了榮妃身上。”
康熙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心理活動這么豐富,不過讓太皇太后繼續(xù)誤會下去也好,至少短期內(nèi)不用再做什么了。
太皇太后的本意也不是訓(xùn)斥康熙,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話風(fēng)一轉(zhuǎn)說起了別的。
“自胤礽搬去乾清宮之后,外頭的赫舍里氏便上躥下跳得厲害,還給哀家遞消息說擔(dān)心胤礽,想再送一位赫舍里家的格格進(jìn)宮。
哀家給拒了,但或許是看到了赫舍里家的動作,有些人坐不住了,紛紛遞牌子要來見哀家。
哀家雖沒有見她們,卻也知道這些人都是沖著后位來的,甚至都不愿意等到下一次的大選,想要哀家破例迎人入宮。
尤其是皇上的母家,你可知他們?nèi)缃裨谧鍪裁矗俊?/p>
太皇太后前頭說的那些,康熙不是不知道,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厭惡這些人的貪婪和野心,不想冊立繼后。
但佟佳氏又做了什么?竟然讓太皇太后單獨提起來。
“佟家這段時間并沒有來尋朕,佟國維和佟國綱也不曾借著額娘說什么。”
可以說比起那些在自己跟前明里暗里推薦自家格格的人,佟家這次十分安分,就連康熙都有些驚訝。
太皇太后冷哼,她對佟家可沒有什么好印象,“佟家竟沒有跟皇上打感情牌?這倒是讓哀家驚訝了,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康熙知道太皇太后厭惡佟家,但也清楚太皇太后并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所以,“佟家做了什么?”
康熙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也沒做什么,不過是效仿當(dāng)年赫舍里家的做法,給自家的格格戴頂高帽子罷了。”
康熙想起了當(dāng)初的四全姑娘,又想起了赫舍里氏的狠毒和瘋狂,只覺得一陣惡心。
“放肆!”
太皇太后看出了康熙的不悅,看似勸慰,實則火上澆油道:“不過佟家到底還是有分寸的,并沒有為自家格格編造一個好名聲,只是……
到底是親姑侄,想來你額娘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生氣,畢竟這侄女像極了姑姑,也是上天給的緣分。”
“混賬東西,他們怎么敢!”康熙將手邊的東西都摔了,仿佛一只暴怒的雄獅。
即便太皇太后說的委婉,但是他哪里聽不出佟家在外頭做了什么,給自家格格造勢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攀扯他的額娘。
太皇太后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康熙自己消化情緒,待他冷靜下來之后,才繼續(xù)問道:“哀家只想問一句,皇上是否是想立佟家女為皇后?”
康熙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但是念及眼前之人是扶持自己登上帝位的皇祖母,又收斂了目光。
“立后一事牽扯眾多,朕還要問過前朝重臣,無需勞煩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