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繼續用熏香?”
“嗯?”
“避子香,為什么要繼續用?”
吉鼐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睡意也一掃而空,抬頭看向康熙,卻發現他正在注視著自己。
吉鼐極力忽略心底的異樣,避開和康熙眼神的對視,重新趴回康熙的胸膛上。
“我知道,萬歲爺是不想讓我再有身孕的,您之所以讓梁九功過來囑咐玉磬,只是不想讓我難受。可是萬歲爺,我也不想讓您為難。”
吉鼐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刻意地委屈和悲傷,仿佛,這不過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吉鼐并非是真的不想再有孕,也不是真的妥協了,舍棄了長生,她只是在向康熙表態,她之前的種種反應,并非是對康熙的決定不滿。
她只是傷心,傷心康熙瞞著自己,但無論是什么事,吉鼐都愿意支持康熙的決定。
看著吉鼐一如既往地站在自己身邊,康熙的心里是說不出的復雜,但他并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擁著吉鼐。
等了許久,吉鼐都沒有再等來康熙的開口,不知不覺地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吉鼐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康熙起身了,但她不想起來伺候對方,便閉著眼繼續裝睡,即便是感受到額頭和嘴唇溫潤的觸感,吉鼐也沒有睜眼。
直到康熙離開后,吉鼐才裝作剛剛睡醒,問了一句:“萬歲爺呢?”
玉磬伺候吉鼐起床,回稟道:“萬歲爺已經去上早朝了。”
吉鼐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玉磬卻趁著扶吉鼐起身的時候,湊到她的耳邊,幾不可聞地說道:“梁公公方才將奴婢手中的香料全都拿走了。”
吉鼐眸光微動,心中已有了思量。
待用過早膳,看過榮憲和胤華、胤礽之后,吉鼐將李嬤嬤叫過來,問道:“鐘粹宮修繕的如何?”
“內務府辦事很是盡心,如今左殿已經差不多修繕完畢了。”
“讓玉磬和小安子帶著人走一趟,看看宮中可曾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是。”
“還有承瑞那兒,前些日子,我混混沌沌的,萬事不上心,昨日瞧著,承瑞像是瘦了。這孩子,之前被毒物傷了肺腑,胃口本就不好,如今天這么熱,定是不曾好好用飯,你派人去看看,順便敲打敲打御膳房。”
李嬤嬤出去將主子交代的事全都完畢之后,又回來了,“主子,人差不多都安排出去了,乾清宮的奴才沒有吩咐,也不會靠近。”
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吉鼐這才睜開眼睛,“玉磬說,梁九功將避子香都要回去了?”
“是,今日清晨,萬歲爺來問奴婢,這段時間主子恢復得如何,奴婢雖然知道主子不愿讓萬歲爺擔心,卻實在不敢欺騙萬歲爺,便只能說了實話。
況且,主子夜夜夢魘,時常精神不濟,承瑞阿哥和賽音察渾阿哥都沒有精力去管了,時間一長,奴婢怕您的身體會承受不住,求主子莫怪奴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