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為何還要逃跑?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姜媚哽咽的、滿是哭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一直不曾忘記三郎,認清周鴻遠的真面目后,更是只盼著能跟著三郎回京,一輩子侍奉三郎,可當我好不容易從鬼門關爬回來,一切都變了,三郎可曾有過一刻想過是否冤枉了我?”
姜媚說完,淚如雨下。
好像要把這段時間受的所有委屈難過都發泄出來。
裴景川薄唇緊抿,臉也沉得可怕。
他還真沒想過姜媚有可能是冤枉的,畢竟當時種種跡象都表明那不是巧合,而且她回來后也沒有解釋。
可她現在哭得這樣傷心,又不像是假的。
裴景川捻了捻指尖,沉默良久說:“白亦在山里找到了散落的衣衫和血跡,以為你被野獸分食了,你若不想逃,為何要制造出這樣的假象?”
“因為那晚的殺手一直在追我,我若不這樣做,恐怕早就死了,三郎難道覺得我能在白護衛的眼皮子底下雇那么多殺手演戲嗎?”
裴景川毫不猶豫地反駁:“殺手的確不是你雇的,但如果不是你故意惹怒葉青苑,也不會惹來殺生之禍。”
姜媚張了張唇,露出驚恐之色,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是葉家要殺我?”
姜媚的反應非常自然,饒是裴景川審過一些犯人,也沒辦法在她臉上看出破綻。
裴景川抿唇不語,只審視著姜媚。
姜媚在驚嚇之后急急開口:“三郎覺得我和葉二小姐是串通好的?可我之前根本沒有見過葉二小姐,而且那日宴請,我本是不想去的,是魏嬤嬤說可以借這個機會長長見識,誰知去了以后,卻被當眾打了一巴掌……”
說到這里,姜媚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著裴景川,驚愕地瞪大眼睛,眼淚又涌了出來。
這一次,她哭得肩膀都在顫抖。
片刻后,裴景川聽到她極輕極小心地問:“所以三郎也覺得我不應該還那一巴掌?”
問出這句話時,姜媚的眸子變得黯淡。
像是死了心,連辯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裴景川的心臟被她這頹喪的模樣刺了一下,再度開口:“你若不想逃,為什么不回縣里找白亦?”
白亦找人的聲勢那樣浩大,她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