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如此誘人,浸滿了血與權謀。
兄長他,真的能一直保持那份救世的初心嗎?
對于那些想學武的孩子,姜昭寧自己也無能為力。
她將此事與兄長提了一嘴。
沒過兩日,軍中便派來了一名士兵。
那士兵身形壯碩,面相卻很和善,并不教什么殺伐之術。
他的任務,只是帶著孩子們鍛煉身體,強健體魄。
遇到那些格外調皮搗蛋的,便罰他們去墻角扎馬步。
如此一來,姜昭寧的露天課堂,竟辦得有模有樣,分成了文武兩塊。
每日來此的人越來越多,烏泱泱的一片,將小小的院子擠得滿滿當當,竟有了一兩百人。
大寶本就是地主家的孩子,底子好,認識的字多。
他會耐心地糾正某個孩子握著樹枝的手,或者幫一個愁眉苦臉的大人辨認一個復雜的字形。
如此幾日,姜昭寧發現自己竟然也能空閑下來了。
她坐在書案后,指尖捻著賬冊的一角,檀木算盤珠子在另一側安靜地臥著,映出她專注的側臉。
賬目上的數字密密麻麻,可她卻覺得很親切。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書房內的寧靜。
姜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衣角還帶著戶外奔波的風塵。
他氣息微喘,“母親可又出去了?”
姜昭寧抬起頭,將手中的狼毫小筆擱在硯臺上,點了點頭。
“母親想去劉城那邊看看生意。”
“那邊估計要開一個新店,所以要待的時日會多一些。”
她母親常年在外奔忙,姜昭寧早已習慣。
近來她也跟在母親身后,學著打理庶務,忙得腳不沾地。
“兄長,你找她可有什么事情嗎?”
姜庭的神色有些緊繃,不同于往日的溫和。
他走進屋內,目光在空蕩蕩的椅子上掃過,浮現出一絲落寞。
“其實只是想見一見母親。”
“但如今見到你,也是一樣的。”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下去。
“昭昭,我就要上戰場了。”